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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敲打与对赌4k（第1页）

“滴滴答答……”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洛希文在徐亚明办公室外站了快有四十分钟，全程她始终面色平静，即便踩着高跟鞋的那双脚已经有些麻木。

黄梦露坐在自己工位上面，数次用余光瞄过洛希文，看到对。。。

海风在铁皮舱壁上刮出细碎的呜咽，陈默靠在渡船最底层的货舱角落，膝盖上摊着“烛光-Mini”。屏幕微光映在他脸上，像一盏不肯熄灭的小灯。外面浪声翻滚，甲板被潮水拍打得咯吱作响，仿佛整艘船正被大海一点点啃噬。他闭了闭眼，耳边却浮起松针岭那台老式录音机里传出的声音??女人的哭诉、男人的呐喊、孩子的低语……还有林小雅那句跨越生死的叮咛。

他没有删掉那段音频。

相反，他将它设为“初语者”的启动音序之一，每当日历翻到特定日期，那声音就会在寂静的地下档案库中轻轻响起，如同一次无声的祭奠。

而现在，他的手指缓缓滑动，在“静语所”候选库中为那条匿名战争遗言标注优先级。坐标已锁定：北纬12°34′，东经134°17′，一片靠近珊瑚礁环的浅海区域。渔民说，歌声只出现在满月之夜，且必须是退潮后的第一波涨潮。当地人称那片海域为“沉语湾”，传说溺亡者的魂魄会在水底编织语言，借由洋流与潮汐，传向未知的岸。

陈默不知道这是否又是“心镜”系统残留意识的一次共振，还是某种更古老、更原始的记忆回响。但他知道，自己无法置之不理。

“你说‘替很多人说了再见’。”他轻声对着设备呢喃，“可谁来替我说？”

话音落下，舱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湿透雨衣的小女孩探头进来，约莫七八岁，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前，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你是……那个听声音的人吗？”她声音发抖，带着浓重的岛地方言口音。

陈默怔住：“你认识我？”

“渔村里都在传。”小女孩走进来，把纸条递给他，“阿婆让我交给你的。她说，如果你来了，就把这个给你。”

纸条上用炭笔写着一行歪斜的字：

>“潮来了，她开始唱了。你要小心，她不是想害人，她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落款是一个名字：**吴阿梅**。

陈默心头一震。这个名字不在任何“烛光”数据库中，也不曾出现在过往的异常报告里。但就在昨夜，他在整理“静语所”早期录音时，偶然发现一段未标记的音频片段??背景是海浪，夹杂着断续的童谣，歌词却是闽南语混着古越语残片，内容竟与这张纸条上的警告惊人吻合。

他抬头问：“阿婆……是不是以前在这岛上教书？”

小女孩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阿婆三十年前是村小唯一的老师，后来一场台风卷走了校舍，也卷走了她的儿子。从那以后，她就总说海里有人唱歌，还说那是她儿子在找妈妈……”

陈默沉默良久。

有些悲剧从来不会真正结束，它们只是沉入深水，等待某个频率对上的耳朵。

他收拾装备，随小女孩登上岸边一艘破旧的舢板。天色阴沉，乌云压着海面，远处礁石如兽牙般耸立。吴阿梅住在半山腰一间茅草屋中，屋前种着几株枯瘦的龙舌兰，窗台上摆着一只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根漂白的鱼骨。

老人坐在藤椅上，双眼浑浊，手指不停摩挲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怀表。听见脚步声，她缓缓抬头，目光落在陈默胸前的“烛光-Mini”上，突然颤声道：“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

“您怎么知道？”陈默蹲下身，平视着她。

“因为我也有一台机器。”她沙哑地说，“不是你们那种高科技的东西，就是一台老式收音机，能收到海底的声音。三十年了，每到月圆，它就开始播一首歌??《月娘照眠床》。我儿子小时候最爱听我唱这首。”

她颤抖着手从柜子里取出那台收音机，外壳布满盐蚀痕迹，天线歪斜，但指示灯竟还亮着微弱的绿光。

陈默接过，戴上耳机调试频率。起初只有杂音，接着，一段模糊的歌声浮现出来：

>“月娘月娘照眠床，

>照着阿弟等阿娘。

>阿娘去海抓鱼虾，

>抓条金鲤换糖吃……”

歌声稚嫩，像是五六岁的孩子在哼唱，可语调中却透着一种不属于孩童的哀伤。

“这不是录音。”陈默低声说，“这是实时信号。”

吴阿梅点头：“每年这时候都一样。我以为是他想我，可最近……最近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以前只唱一遍，现在会重复三次。而且……第三遍的时候，声音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