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步步认清现实的。
她此刻明了,自己也是这个特质下无法逃离的信徒。
至于这种无能为力,究竟只是出于原始的被异性所吸引的冲动,亦或是另有缘由,她并非一张白纸,脑海中的答案也再清晰不过。
心之所向,难辩缘由,既已几番自控不得,又何必徒增烦忧。
完颜异停顿,耐心等她调整呼吸的空档。
郑婉直接换了个姿势,半跪到他身前,展直腰身,自上向下垂眸瞧他。
完颜异看似强势,其实并不会阻止她的很多主动。
坦白而言,他的自如是种很特殊的能力。
两人位置无论如何变幻,他既瞧不出什么高高在上的倾轧感,也不会有屈居人下的拘谨。
仿佛彼此是两个真正平等的个体,不分高低。
就像此刻,郑婉低眸瞧着他,姿势自然而然地会给人带来淡淡的压迫感。
他却能轻轻一笑,将她顺势又往前一锢,抬起她的手合在自己脖侧,就那么抬头坦然道:“别停。”
屈居欲望的下位者,他仍适应的很自然。
郑婉轻轻垂首阖眸,依言侧头吻了回去。
唇瓣轻贴,随后舌尖也抵碰。
再之后,便更放肆了起来。
蜻蜓点水,逃困相接,此刻车厢内的亲吻已无章法可言,只剩本性脱离禁锢后混乱肆意的放逐。
直到压抑下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身下的欲望也迫切地攒动叫嚣,几乎要撞开阻隔,有一下没一下地交并摩挲,郑婉才略一挣脱,同他额头相抵一瞬,随即有些无力地退后半寸。
身下青年坐得挺直,不忘留力稳住她的腰。
他垂眸兀自敛息,神色尚且自如,只是额际若隐若现一层薄汗,暴露了他并不那么从容的状态。
况且身下的存在是再粗犷不过的鲜明。
郑婉有时会想,这人生来一副金尊玉贵的模样,风姿是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的英挺,身上唯一一点谈得上有些吓人的,大约也就是胯下这块反骨。
郑婉抬手,轻轻拂过他的汗痕,随即指腹往下一落,碰了碰他轮廓分明的眉眼。
昨夜匆匆,她又几乎束手就擒,其实并未太得空仔细瞧完颜异。
他身强体壮,愈合的能力亦非常人可言,眼下唇角只剩浅浅一道痕,同他这张俊俏得有些冷清的脸相映,有种格格不入的吸引力。
大约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有些危险,完颜异这才迟迟瞧她一眼,将她有一下没一下作乱的手握下来,声音微哑道:“别动。”
郑婉索性顺势放下手,接着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开,一声不响地拽开了他装束齐整的腰封。
马车不明车厢内难以自控的暧昧,只兀自稳步前行。
完颜异略一回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较昨晚熟练了不少的动作。
“郑婉,”青年目光微深,顿了一顿,语气不明地出言提醒,“过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