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媞正在帐外喂马。
一把干草攥在手里,她试探着用手喂给踏霜,马儿十分通人性,呼哧两声,便凑过头来吃赵宛媞拿着的草料,小心没咬到她的手。
“好马儿~”
赵宛媞开心地摸摸它硕大的马头,越相处越觉得它像一个朋友,不会言语,却温顺贴心。
云层浅薄,日头高悬,洒落淡淡的光,一人一马,温馨而宁静。
不远的温池仍然冒着水汽,漫来朦胧的雾,完颜什古钻出小林,便瞧见站在帐外的赵宛媞,乌黑散开的发泛着光晕,从头到尾,仿佛披着一层柔软的金纱。
可惜,完颜什古虽晓汉字,不通诗文,否则必会想到前朝那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栏露华浓”
香词浓艳,字字流葩,长在荣华萦身的汴京宫苑,她偏不似杨玉环般生作玉娇花柔的牡丹,而如晨曦里沾露的玉兰,春风中落坠的梨霜。
眉目清淡,容颜若水,不争艳,却独占一番清丽含蓄
不觉目光痴痴,可惜完颜什古于诗文不求甚解,粗通而已,想:赵宛媞真像传说的天山圣女。
从小长大,身边除了母亲,便是仆妇,完颜部又多雄壮男儿,与她同辈的少有女子。所以,赵宛媞确确实实是她见过的最中意,最不同,也是最美的女子。
久久望着那人儿,直到赵宛媞抬头看见她,忙过来问安。
“郡主。”
“你刚刚起来么?”
完颜什古笑笑,扬起手,轻轻在赵宛媞耳侧一拢,掸去她左肩上沾上的一针松叶,声音很柔和,“昨晚休息得好么?”
真如丈夫询问爱妻,赵宛媞不觉耳热,恍然抬头去看她时,才打破这幻觉——峨眉张扬,站在自己面前诉说情意的,真真切切是个女子。
金人男子多残暴,粗鲁不堪,更遑论赵宛媞经受过非人的折磨,她厌恶,也恐惧他们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充满得意,侮辱,像是看一件物什。
可完颜什古看她的时候,是看人的眼神。
越想越远,赵宛媞兀自出神,忽然被完颜什古抱起来,进了小帐。
“事情我都安排
,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