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听说了吗?”
“什么?”
“就是那个啊。”
练武场的一角,几个躲懒得士兵头碰头得凑在一起正聊得起劲。最先起话头的那个士兵见另外几人一直没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便用眼神示意他们朝另一头看去。
“哦哦哦!你说杜...”
“嘘!嘘!”
士兵慌的一手捂住那人的嘴巴,瞪着双眼道:“能不能聊了?不能就散了。”
那人忙不迭的点点头,士兵这才松了手,脸上露出一副愤恨的神色,说道:“要不是她非要回山上去找那些人,咱们这次也不会死伤这么惨重。”
“是啊,你说这百来号人跟近万人,孰轻孰重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其他几个士兵也都附和的点头。
“据说是有个同她比较亲近的小旗留在山上了。”那士兵说着,语气中透露出嘲讽来,“这女人家就是不适合待在军营里头。平常看不出来,还觉得这人勇猛不输男人,但一到这种大事上,就拎不清了。”
“诶,我是真替那些死去的弟兄们觉得不值...”
这人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人突然僵硬的神色与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四周。
直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猛地变了神色。
“哦?你是觉得,此次被敌军偷袭过错在我?”
杜玲站在几人身后,眼眸低垂看向他们,淡淡道。
那士兵刚开始还结巴了几声,而后便在其他人看好戏的眼神中逐渐胀红了脸。
杜玲就这么看着,直到那士兵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深深的低下头去。
“杜总旗,大将军有请!”
练武场外,一个士兵高声喊道。
在营里,能被称为大将军的只有一个——关成业。
“来了。”杜玲应答到。
她又看了缩的像鹌鹑一样的几人,留下一句“既在练武场便认真些练武”,转身往外头走去了。
“本来就是你的错!”
身后,那一直没敢说话的士兵突然高声喊道。
“若是你不回山上去找那些人,你就能注意到敌军的动向!那万数的弟兄就不会白白送命了!”
往外大步走的身影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径直往外去了。并没有像那士兵担心的一样,会回来揍他一顿。
杜玲一路走到那传话士兵的面前,颔首道:“辛苦了。”
传话士兵尴尬的搓搓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又该说些什么话。
好在杜玲也不需要他有什么表示,一路安静的往将军营房行去了。
关成业原先驻扎的府郡是池定府,许卫道带着剩余人马撤离到丰川的第三日,关成业等人便将驻地换到了丰川。
营房内,几名将领正围坐在一起,中间摆着和灵山的沙盘。
关成业抵达丰川的第一日,这一群人便在商讨战术时将杜玲叫过来一回,那一回为的是从杜玲这里得到有关和灵山的消息。得知和灵山上密林繁多,且通州军设了许多哨岗,甚至还有专门训练用来在山里作战的军队后便打消了在山上做手脚的主意。
这几日来,他们都在商讨如何攻打和灵山,但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头绪。
“师傅。”
进了营房,杜玲行礼道。
关成业摆摆手,示意杜玲起身上前来。
“你上次说,你们烧了林和光的粮草?”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出了身边的空位。其他几位将领也都将视线投到了她的身上。
杜玲迟疑了一下,上前站到了沙盘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