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晴伸出一根手指,条理清晰地开始分析,“我们成功从星川庄园逃了出来,暂时安全了。但毫无疑问,星川家族的搜查很快就会遍布全市,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这个家,虽然隐蔽,但也不是绝对安全,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其次,”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单纯的逃,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我们必须想办法,彻底解除这个的婚约。”
狱寺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没错,”他靠着墙,双臂环胸,补充道,“那群混蛋不可能让我们一直躲下去。我们不能因为逃婚这件事,就一直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我们的目标很明确,”晴一锤定音,“必须主动出击,想办法让星川家主动、或者说,被迫取消这次订婚。”
“怎么做?”狱寺问道,他下意识地想说直接把那个叫莱纳斯的小子揍一顿,逼他取消婚约,但话到嘴边,又想到ooc的惩罚,硬生生把这个念头给咽了回去。
晴看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憋屈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暴力是最低级、也是最无效的手段。对付这种注重脸面和利益的大家族,我们必须换个思路。”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那双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如同小狐狸般的微笑,“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对手身上,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莱纳斯,而是星川家本身。只要能让星川家自顾不暇,这场为了面子和利益的联姻,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狱寺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想怎么做?”
“挖掘黑料。”晴的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陷害别人,捏造事实,那是佐伯那种人才会干的蠢事。我们和他不一样。”她想起了那个因为偏执而走上歪路的学生“我们要做的是,找到他们本身就存在的污点,然后,把它公之于众。”
她看着狱寺那双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的碧绿眼眸,继续说道:“属于星川零的记忆在告诉我,那个看似光鲜亮丽坚不可摧的星川家,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干净。”
“什么记忆?”狱寺立刻追问道,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
晴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那段被软禁在庄园时的感受,以及脑海中那些一闪而过的、不属于她的画面。
“那座庄园,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座冰冷的用来展示权势的博物馆。我的那对父母,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温情可言,他们看我的眼神,也不像在看一个儿子,而是在看一件关乎家族荣辱的、需要被严格管控的资产。”
“我记得,在我那个房间的书架上,有很多关于金融、法律和商业并购的书,但唯独关于星川集团发家史的那几本,看起来崭新得像是从未被人翻阅过一样,被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仿佛是一种刻意的避讳。”
“还有,我在书房无意中看到,我那个父亲的书桌上,放着一份关于‘城北旧区改造项目’的文件。而他当时看那份文件的眼神,非常奇怪,不是商人看到利润时的贪婪,而是一种混合了忌惮和烦躁的复杂情绪。”
“最重要的是,”晴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狱寺,“在星川零的记忆中。其中有一个,反复出现——我那个所谓的父亲,深夜一个人站在书房里,神情凝重地看着墙上一幅风景油画。那幅画的后面,似乎隐藏着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
狱寺的呼吸猛地一窒。他知道,晴的这些直觉和记忆碎片拼凑起来,指向了一个巨大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那个星川家的发家史有问题?他们的第一桶金来路不正?那个保险柜里,藏着他们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八九不离十。”晴点了点头,冷静地分析道,“像他们这种顶级豪门,最致命的‘黑料’,无外乎两种:情史和钱史。情史顶多是桃色新闻,虽然难看,但不足以动摇根本。但如果是钱史,特别是发家史的‘原罪’,一旦被曝光,那足以引发整个集团的信用危机,让星川家陷入自顾不暇的巨大麻烦之中。到那时,区区一场为了面子工程的订婚,他们哪里还顾得上?”
“那我们的目标,就是那个保险柜?”他问道。
“不,”晴再次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看似直接的方案,“我们现在是逃犯,星川庄园现在肯定是天罗地网,想再次潜入去开保险柜,无异于自杀。我们必须换个思路。”
“那该怎么办?”
“信息这种东西,是会留下痕迹的。”晴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个大集团的‘原罪’,不可能只藏在一个保险柜里。几十年前的商业合同、土地交易记录、法律文件、甚至是当年的新闻报道。这些东西,只要我们有心,总能从别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
“哪里?”
晴的目光,投向了窗外那片熟悉的、属于樱帝学院的方向。
“我们最熟悉,也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图书馆。”
“你是说……”狱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没错,”晴肯定地说道,“像樱帝学院这种历史悠久的顶级学府,它的图书馆,特别是古籍和资料馆,收藏的绝对不仅仅是普通的书籍。几十年前的旧报纸、商业期刊、城市档案,这些东西,很可能就沉睡在某个积满灰尘的角落里。我们要找的,就是关于几十年前,城北旧区改造项目和星川集团创立初期的所有相关报道和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