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想摸李芸的头,手一伸却落了空。陈大摸了一把空气,眼神暗了几分,笑着看向李芸:“阿芸,别哭了,我给你带了糖葫芦,你不是最爱吃糖葫芦的吗?”
陈大蹲在李芸面前再三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喝酒了,还当着李芸的面将家里的存酒都砸了,李芸这才半推半就地接过了陈大递来的糖葫芦。
李芸将这事压在心里没和任何人说,她也不知道该和谁说。连她自己都不信陈大会做出这样的事,何况是别人呢?
陈大并没有兑现他的诺言。
他醉酒的次数越来越多,李芸受到折磨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陈母、陈二每次出门,陈大就会出门直到傍晚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将李芸关到房间里。
李芸也从一开始的恸哭反抗逐渐变得麻木,比起被婆母磋磨的白天,她更害怕和丈夫共处一室的夜晚。
陈母在邻村有个相好,对方没有儿子,陈母每次见他时都会被陈二带过去小住几天。
这天走时,陈二还笑嘻嘻地对李芸挤眉弄眼:“嫂子,给你们留二人世界啦。”
李芸强撑着精神挤出一抹笑,她昨晚刚被陈大折腾,此时外衣下面胳膊上尽是青紫,“别贫嘴了,快走吧。”
等人走远了,李芸虚浮着步子回头,陈大坐在屋子里等她。
“阿芸,现在只剩我们俩了。”
陈大伸手想牵李芸的手,被她侧身避开了。陈大看着李芸,笑容满面。
李芸双手背后,不自觉地捏着手指,低着头快速说道:“我这几天得回娘家一趟,我娘说好久没见我了。”
陈大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起身向前,落下的身影将李芸笼罩,脸色晦暗不明,“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芸不敢看他,不自觉后退两步,忐忑说道:“就前两天。”她低着头,说罢就要离开,“我先去收拾东西,你一个人在家。”
李芸一个转身,身侧的手臂突然被抓住,整个人被拉着倒向陈大。李芸惊恐地睁大眼睛,浑身哆嗦。
“芸儿,你在骗我。”
陈大说话时的呼吸气息在耳边吹拂,引得李芸浑身颤栗。
“芸儿,我有没有说过,”陈大将李芸紧攥的手指一点点掰开,露出她掌心层层叠叠的指甲印,“你说谎紧张的时候总喜欢这样,攥着自己的手不放开。”
陈大贴近李芸,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两人几乎贴近在一起,“这么久了,芸儿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在被戳穿的那一刻,李芸仿佛失了神志,无论陈大如何动作、说话都一言不发,任她摆布。
被陈大再次关进卧室的那一刻,李芸的世界再次失去颜色。
徒剩绝望。
“大人,你知道被人折磨一天一夜的感受吗?”
李芸指向角落的炭盆,“那感觉,就好像两只手探进灼热的炭盆,你被热气灼的受不了,却有人紧紧的抓着你的双手让你跑不掉逃不脱。不仅如此,他还想将你整个人都扔进火里,你越惨他就笑得越开心。”
“后来嘛……”李芸突兀地笑了声,“大人您别说,这人装久了还真像回事。像那人,平日在人前装的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你要真让他光天白日的做那等龌龊事他还做不出来。哪怕只有一会儿,他也要靠酒壮胆。男人呀,酒一喝,本性就显露出来了。
“都进房间了,他觉得酒劲下去了还要再去喝。哈,多可笑啊,他能靠酒精麻痹自己,我呢?
“那我呢!
“我是人,不是畜生!”
李芸自嘲地笑了两声,“可在他眼里,我就是块任他摆布的肉而已。
“他就那样喝得醉醺醺的,进来抱我。他想不到呀,想不到我不会躺在床上乖乖的等他。我躲在门后面,等他推门我就拿着手里的棍子一绊,瞧他平日多聪明一人,居然就这样败在了我手上。
“我没想他会死。我只是想让他疼一下,最好能晕上几天,让他娘回来看见这副样子。我想把他拖到堂屋,谁知道他中途居然醒了,抬手就要打我。我害怕呀,随手不知举了什么东西。他就死了。
“死得那么轻易,我解放了。我没想着瞒任何人,但没等我自首这事就闹得人尽皆知,他妈还去攀扯屠二。幸好张大人是明事理的人,查明屠二不是凶手将他放了。
“没人知道我是凶手,我不敢和任何人说,这几天的日子都是我偷来的,我舍不得。”
“大人。”李芸看向宋昭清,方才满是嘲弄的眼睛此时蓄满了泪水,“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我不知道屠二听了谁的话要来定罪,我都求您不要治他的罪。屠二他,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