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连看都不看……”云连鹤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极轻,却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森冷的寒意。
忽的低低缓缓笑出一声:“你说,她是不是觉得,这般我就会轻易放过她。”
何逸之心头一凛,莫名觉得此刻的云连鹤比方才更可怕,他动了动唇轻声道:“……云兄,或许云嫂嫂有苦衷。”
“苦衷?”云连鹤嗤笑一声,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她若有苦衷,大可等他回来,可她一言不发甚至让别人为她寄信掩盖,分明是铁了心不要他。
云连鹤缓缓抬眸,望向窗外因无人照料长相野蛮的玫瑰,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可别留下一丝踪迹……”
话音落下,他猛地攥紧手中信纸,指节泛白,眼底戾气横生。
拦住何逸之的手,蹲下亲手将信件一封封拾起,收入怀中,渐渐冷静。
总有一日,他要让李红杏一封一封亲口念给自己听。
何逸之望着他袖口沾染的血迹,突然觉得此刻的云连鹤比那日院中反杀时的他,更不容靠近。
面色平静,却时时刻刻如一口溢满情绪的古井,细微动静拂过便渗出深不见底寒意。
李红杏能这般骗的他团团转,陈水镇中定有人帮她。
他回头扫了一眼窗口,例如谁帮她收信。
“去查驿站。”云连鹤对那些随他而来的侍卫沉声道,眸色晦暗。
何逸之看着自侍卫离开后一直沉默的云连鹤,踌躇道:“若是查不到呢?”
云连鹤缓缓转身,嘴角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慢条斯理道:“那就掀了这陈水镇,我不信找不出一点踪迹。”
他脑中还在思考还有谁可能帮李红杏,齐远山?还是那从不出现的梁怀远?
忽而眼前一黑,头疼难耐,脚下踏空般向后倾倒。
反应极快的何逸之扶住他,见着他冷汗骤然布满额头,惊道:“云兄,你一刻未曾休息过吗?”
一个男人,此时却清瘦的像是纸糊的,有那么一瞬何逸之是想怪罪于李红杏,将一个好好的人折腾成这样。
他将人扶到院中躺椅上,带着些对李红杏的抱怨之气:“云兄要多注意身体,别到时候人没找到自己先倒下。”
云连鹤睨了他一眼。
“行,我没意见。”
“云少爷,这些时日帮夫人收信的是广源客栈背后东家,岳瑶瑶。”
他与云连鹤不过两三句闲谈的工夫,他们便回来了,还查清了消息。
被安排来云连鹤身边的人不是简单侍卫,何逸之暗想,这些人应该不是他爹安排来的,除了他爹也就只有那位了。
‘皇姑父已经见过表兄了?那他是不是可以改一改称呼了?’
还不待何逸之回神,方才还扶额蹙眉、满脸虚弱的人又收拾好,与他擦身而过。
“云兄,你要去哪儿?”
云连鹤没应,头也不回的离去,身边暗卫脚尖轻点,紧紧跟随。
何逸之无奈跟上,一路走到岳府门外,他挠挠头对云连鹤道:“这家人好早之前就出门游玩,一直未归。”
“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