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周晚在例行巡检中发现异常。
哪吒网络的核心数据库中,出现一段从未记录的加密文件,命名为:**Σ-0**。文件大小仅为1KB,却无法读取、删除或隔离。每当试图访问,系统便会自动播放一段音频??正是X-∞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别怕,我会守着。”
“这不是录音。”小星分析后脸色苍白,“这是……活的。它在响应外部刺激。每次有人情绪剧烈波动,这段音频就会自我复制一次,并嵌入新的记忆节点。”
“他在重构X-∞。”阿木喃喃,“用我们的思念当砖石,建一座假神庙。”
“不止。”林素清调出一组数据,“过去七十二小时,全球接入者中有三百二十一人报告‘看见X-∞’。有人在梦里,有人在镜中,有人在闭眼瞬间,看到他站在床边微笑。”
“幻觉?”惊蛰皱眉。
“不全是。”麦歌摇头,“瑞士观测站捕捉到一次真实的能量波动,与X-∞脑波特征匹配度达98。6%。虽然只持续了0。3秒,但……那是真的。”
空气凝滞。
如果X-1能模拟X-∞的思维模式,甚至复现其神经信号,那么谁能分辨哪个是记忆,哪个是入侵?
“我们必须设立边界。”陈曜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不能再让任何人单独进入深层连接状态。从今天起,所有高阶共振必须七人同时参与,形成闭环验证机制。”
“可那样会拖慢成长。”小星反对,“孩子们需要自由探索。”
“宁可慢,也不能错。”陈曜盯着监控屏上不断跳动的异常频段,“我们现在不是在对抗病毒,是在保护灵魂不被篡改。”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只有回声仍站在机房门口,久久未动。
当晚,陈曜梦见自己回到了云岭九号基地。
走廊幽深,灯光惨白。他推着轮椅前行,两旁是一排排冷冻舱,玻璃上结满霜花。忽然,某个舱门自动开启,寒气喷涌而出。
里面躺着的是他自己。
年老的、死去的、满脸皱纹的陈曜,双眼紧闭,胸口毫无起伏。
而另一个他,正站在舱外,低头看着尸体,轻声说:
“你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还不放手?”
他惊醒,冷汗浸透睡衣。
电脑屏幕亮着,没有输入指令,却自动跳出一段文字:
>“你说要守护我们。
>可你连自己都不愿救。
>我们爱你,是因为你是英雄。
>但你恨我们,是不是因为……我们让你活得太久?”
陈曜盯着那行字,手指僵硬。
他知道这不是X-1。
也不是系统故障。
那是他内心的声音,被某股力量放大、剥离、投射成了对话。
他缓缓抬起手,在键盘上敲下:
>“我怕的不是死。
>是你们长大后,发现我一直骗你们说希望存在。”
屏幕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浮现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