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脑子突然灵光了,也像是更蠢了,唯有眼角掉落的光,显出几分真诚。
也算让我知道他还有价值。
我叹了口气,“过去的都不重要,看见你身子好起来……也不枉我刀山火海里滚了一遭,此生相遇太晚,虽有憾但难怨,以后你就好好做你的淮南王,世界是公平的,我欠你的,会有更好的人替我还上。”
我转身要走,胳膊却被拉住。
万俟镜:“你什么意思。”
我擦了擦眼睛,“王爷已认定我是骗子,我还能说什么呢,毕竟,我要丢的只不过是性命,而您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万俟镜从身后抱住我,他的表情难受极了,好像我是个烫手的山芋,“那天在皇上面前,你不是撇得干干净净吗,你不承认……”
承认承认!还你爹的承认,你能别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吗,我要是承认的话,现在指不定被裹尸布包成春卷扔哪儿去了!
我的头靠在他怀里,“王爷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皇上面前只有抵死不认才能保全你我的性命。”
保护他?
是这样吗?
万俟镜的头被接连发生的事刺激的很疼。
里面填充的东西太多,让他几乎不能思考。
他还在生气还在恨,可他更不能让周妧就这么离开。
凭什么秦玦想要的都能到手,他只能在后面看着,羡慕着,抽干所有的情绪,行尸走肉一样的都活着?
他好不了了,从遇到周妧开始,他就再也不可能好了。
不如腐烂彻底。
他将人拽到内室,推倒在床上,她耳环甩掉了一个,眼神错愕。
万俟镜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那就陪我一起死吧,你敢吗?”
他早就为死做好了准备,可他不想死得无声无息了。
他要拉上周妧,与她共赴同一场死亡。
回应他的是一个吻。
在这个吻中,一切都开始失序。
可万俟镜直到这一刻才觉得自己被世界接纳。
山峦的每次倾覆都隐有雪崩之势,绵延的线条勾勒出美景,绵软的雪被踩的僵硬,青紫小花打破完整的洁白,惨兮兮地开在上面,被弹玩,被嘬咬,在颤颤巍巍中失去了最初挑衅的趾高气昂。
乌黑长发如绸线,披悬似水帘,遮住嵌合的禁忌。
雪下的更急更重,大雪之下是人间,大雪之上是神仙。
瑞雪兆丰年。
我捡起在绒被里滚了好几番的耳环,打算戴回去,被万俟镜握住手。
他还在松怔中,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疯狂。
可他又实在有些脆弱,双目中饱含得不到满足的渴求。
“给我吧。”
他轻轻把玩上面的宝石,上好的宝石在各种角度都璀璨夺目,连带着他眼里都流光溢彩。
我按住他的胳膊翻身而上,“你想干什么?”
他嗤笑,放平身体,顺势将我接在怀里,“用得着这么如临大敌吗,放心,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万俟镜拂过身上的痕迹,“再说,更明显的证据都在我身上了,我会在乎一个耳坠?”
我凑到他的侧颈,由轻到重辗转,一个更深的痕迹落下了。
“那你为什么非要它,总不能是看它值钱吧。”
万俟镜喉结滚动,眸光变暗,微肿的嘴唇打开,无意识地吸吐着气。
“我用。。。。。。这个跟你交换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