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这一路上,还要与无歇哥哥多游山玩水,便将这两个昏迷中的护卫,托付给了一队汉商,让他们帮忙将人带出岭南。
做完这些事情,匆忙收拾了一下行李,也与卫无歇一起轻装上阵。
两人骑着马,风光正好,柳颂凌心情更好!
除了有些炎热,太阳有些大。
两人也都学着山上来的山民们一样,戴上了遮阳的面巾。
然才离城十里左右,竟然遇到一队回山里的山民。
上来一言不合,对方就冲上来抢了他们的马和身上值钱的物件,柳颂凌上去争辩,反而引得几个女山民扑过来对自己一阵拳打脚踢。
卫无歇也好不到哪去,正被几个身强体壮的男子围着踢踹,弱书生的他疼得卷成虾米一般,满脸痛苦。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横祸打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依稀听到有人说:“不会错的,阿冕说了,就是一对带着面巾的男女,男的好看女的也好看,白白净净的,不是他们还有哪个?”
又有人说:“算了,买卖离手,是我们自己粗心,既然他们已经买走,就算了。”
但有人不愿意:“不行,就算东西拿不回来,那也要拿点东西补偿。”
然后他们身上除了那身衣裳和鞋子,其余的全都被抢了。
莫说柳颂凌的耳环簪子项链手链……
就是那卫无歇被热醒来时,也披头散发的,那帮山民竟然将他束发的发箍都给抢了!
两人身上除了这衣物鞋子,真是再无半点长物。
路引、银票、开阳公主府的令牌,全没了!
披头散发,雪白的衣衫上也满是污垢的卫无歇在四下寻找了一片,连个包袱皮都没见着。
一时也是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起来,“报官,立刻报官!这些该死的山民,实在是无法无天!”再没了早前的端方雅致,孤高清傲。
柳颂凌也哭得伤心欲绝,她一辈子还没吃过这样的亏,遭过这样的罪。
还被几个女山民按在地上打,就像是那天那个漂亮女人按着对方打一样。
现在浑身上下的肉没有哪里不疼,她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可能都断了,脸也肿肿的,嘴里还有血迹。
听到卫无歇的话,方吸着鼻子站起身来,幸好自己还有无歇哥哥。
可是,他们两忘记了,这里已经离城里十里了。
依照他们这身娇肉贵的脚程,一个时辰都未必能走得到呢!
而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所以等着连跟束发头绳都没了的两人,披头散发拄着半截棍子,深一步浅一步走着山路,终于进城到衙门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
因为八月节,已经熬了半个月没好好休息的陈县令刚睡下就被叫醒,也是一肚子的气。
辛辛苦苦,忙得脚不沾地,就劝了不到百来人下山来,还零零散散的,不是一个族的,信仰也乱七八糟的,此刻也不知要安排在哪里才好!正是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还有月之羡夫妻俩提出的熬糖致富。
可惜自己这些天太忙了,一直都没机会找他们详细说一说这大面积种植荻蔗之事,等休息几天,还得打发人去银月滩请他们过来。
至于让谁去,他都已经想好了,就让阿坎。
那是他的老家,省得他老是叨念已经多久没回去了。
这也算是给他告假。
“谁啊?”他房间对面就是方主薄的房间,刚出门就见对方已经在凉台上伸懒腰。
方主薄还呵欠连天的,正试图伸张四肢,去一去这浑身的疲惫酸痛,“不知道。”不过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个哆嗦,“别是闹海贼了吧?”不然这三更半夜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两人的瞌睡都被吓醒了。
这破县城里,算得上是官的,其实就是陈县令一个,什么县丞都没得。
好在有方主薄这个得力助手,不然只他一个的话,只怕早就累死在案台上了。
这会儿来两人急匆匆跑到院子里,却见那门口上坐着一男一女,但满脸污垢伤痕就算了,还披头散发的……
尤其是那个男的,还一身白衣,这要是荒郊野岭看着,不得吓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