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往前走,就是热闹的箐林,周边还有郡主的护卫队在那边驻守。
不行的话,城南也好,郡主府和程家都在那边,周边的山水也都因他们这些雅人贵人,平添了几分岭南没有的文隽之美。
怎么就偏挑了这不见人烟的城西?
卫星海抿着唇,面对小暖的语言攻击,也不知该怎么回?毕竟的确是他约的城西。
加上一旁的弟弟又一直在抽泣,吵得他脑子里嗡嗡的。
宴哥儿生怕真吵起来,引来匪贼,连忙安抚了小暖几句,“先冷静冷静,咱们想个法子。”不能坐以待毙。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说话声从身后的林子里传来。
听着是好几个成年男人。
芭蕉林后面的几个男人,这才熄了火,吃完烤鸡过来。
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抹着嘴,头上绑着一块黑色头巾,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脸上,还一脸有意未尽,“下次多抓几只,再弄坛酒来就美了。”
他说着,自己挑了个好地方坐下,正好面对着宴哥儿一行人。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的。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显然是小喽啰,并未坐下,而是整齐地站在他身后,只有一个嘴尖猴腮的瘦子上前小声询问,“萍哥,咱要将他们的嘴巴都堵起来么?”
李小萍拿着半截草根认真剔牙,嘴里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不用,一帮娃娃而已,翻不了天。”何况这荒山野岭的,他们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能听到。
而开口的麻三得了他的话,便点着头蹲在他旁边,殷勤地给他捶腿,看得对面的小时一脸羡慕。
这些人把自己的腿绑得笔直,她现在都觉得要僵了。
而李小萍并未因为麻三的殷勤就给他好脸色,反而在看到眼前一排娃娃后发愁不已,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也是个没用的,让你绑两个人打听城里的消息,你绑一帮娃子有什么用?”
其他人见麻三被踹,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默默地退了几步。
只剩下麻三一脸可怜兮兮地爬起来,继续跪在李小萍身前,“萍哥,我们也不是故意的,那城里现在严查,进城就要看什么身份帖子,我们这也拿不出来。”
正好看到有几个小孩出城来,便想着来都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就招呼兄弟们上迷药,给迷晕带回来了。
其他几人也连忙附和,表示他们已经尽力了。
李小萍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眉头仍旧拧成一团,“不管如何,三当家吩咐的差事,咱要是办不好,以后都得去晒盐。”
晒盐两字一说出口,这些喽啰脸上满是恐惧。
仿佛那是什么修罗地狱一般。
麻三更是担心,“那,咱这城进也进不去,人也已经抓回来了,不如咱问一问?”
李小萍嫌弃地扫视了宴哥儿他们一眼,尤其是看到还掉眼泪吸鼻子的卫星河,就更不抱任何希望了。
谁知道这时候小时雀跃地叫起来,“你们想问什么?我们都知道哦。”
此话一出,不但是卫家兄弟立即朝她看去,就是李小萍一行人,目光也全都齐齐朝她聚集而来,眼里更满是震惊。
卫星海急了,这小丫头就是坏事,难道看不出来这些是坏人么?竟然还主动告诉他们。
而李小萍却是惊喜得坐直了身体,眼里全是遇到家乡人的激动。“小丫头,你是鳌州人?”
小时才不知什么鳌州不鳌州,她就知道,城里人各式各样的口音和土话,她都会说,只要听了就能讲。
所以听到这李小萍的口音,自然就学着对方说。
娘说这样容易拉近与对方之间的距离。
眼下不知怎么回?宴哥儿立即开口道:“这位大叔,我们老家正是鳌州的,小妹才被接来城里。”
鳌州隶属顾州,不过只是一座小城池,人口并不多,但是那里的点心做得漂亮。
当然,也只仅限于漂亮,口味还是不大符合大众。
所以哪怕点心出名,但城仍旧还是一座小城,没凭着这块招牌繁荣起来。
李小萍打打杀杀惯了,心眼这种东西身上是没有的,尤其对方是小孩子,更没有半点防备。
听了宴哥儿的话后,开心地笑起来,“咱们鳌州不好么?怎么听你们这意思,你们爹娘还带你们搬到了广茂县这破地方?”
宴哥儿假话张口就来,“都说人离乡贱,要是能好好过日子,咱也不会到岭南来。”话到处,满脸哀愁无力,“我爹开了个点心铺子,不说生意多好,可养家糊口也足矣。不料有一日遇着醉酒的赵家公子,来我们家点心铺子的时候,突然发了酒疯,将我们家铺子砸了,我爹性子冲,忍不住理论几句,他便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