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不是付明宛的身体,而是福奚的身体。她不知道,福奚那对招人喜欢的尖尖的虎牙,咬起人来却狠得要命。
她一时没控制好力度。
“会留痕。”付瑜说。
她顷刻紧张起来:“敷点药能好吗?不会影响你争皇位什么的吧?”
她记得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这兄长一看就是个有野心的,若因为这伤痕影响了他夺嫡……
抬眼,见付瑜阴恻恻盯着自己看:“你说什么?”
等等,皇储之事好像不能议论来着。
付明宛后知后觉,连忙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兄长,咱们还有多久到皇宫呀?”
宫廷如职场,果然不假。
她在宫外待得久了,忘记了,说错话可是要杀头的。
付瑜却不打算放过她:“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瞎猜的!”她谄媚地找补,“反正宫中没有嫡子,我对兄长有些期待罢了!毕竟兄长英俊潇洒、能文能武、气宇轩昂……”
“闭嘴。”
“好的。”
付瑜低头摩挲着伤口处,有意无意地问:“今日是怎么一回事?”
旁人或许信了她今日那一番鬼扯,他却不信,毕竟亲眼目睹她将二人按在身下。
付明宛只好从头解释一番,省的他误会自己是个不挑嘴的登徒子。
付瑜听后脸色愈发冷了:“他可碰你了?”
“钱基哪儿敢啊,手只碰过我头发而已。想当众毁我名节,如今自己却落了个断袖之名,真是报应不爽。”她对自己的计谋有些小得意,“反正他对我做什么,我就会对他做什么,我才不会叫自己吃亏呢。”
付瑜的目光落在她唇角那抹笑意上,神色晦暗不明,良久未言语。
自知多言,付明宛心头一跳,轻描淡写地扯开话题:“从前的我不会这样做吧?哎,看来死过一回,性子果真会大变呢。”
他不可置否,只应了声:“是么。”
他不由得想起从前的福奚。
她遇到这种事,或许会沉默着等他到来,然后飞快躲在他身后,听他为自己辩白。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脆弱得像一株无根之草,把他当成撑天的大树,依附着、倚靠着,难舍难离。
殊不知他同样根浅叶薄,风雨一至便摇摇欲坠,难以安身。
一个死死缠着,一个苦苦撑着,就这么彼此依偎着熬过了年少。
后来……
她的情疯长,他的恨亦疯长,藤似的搅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原以为要这么缠一辈子呢。
如今的福奚却说,她活得很好,要放他自由。
·
付瑜将她送至公主殿,扭头就走,片刻都不肯多呆。
银盘恭恭敬敬送人出去,总算和付明宛有了独处机会,二人关上门就抱头诉起苦来。
银盘说了自己被绑架两次的事,付明宛心里对邓执宋的印象又差了几分——他果然在装模做样,在骗她!
银盘又追问起她在白恩寺经历了什么,听完之后惊恐万分,眼圈一点点泛红,竟落下了自责的泪来。
付明宛揉揉她的头:“哭什么,我又没被怎么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万一钱基真对公主做了什么,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