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是正常情况,所以我需要让他们相信我太害怕了,什么都不敢做。
“哦,你会分享你的食物,”那个男人继续说,显然是这群人的头目。
苏恒钢的妥协反而助长他的嚣张气焰,阴冷得意地说道:“而且这不是你要分享的全部。”
如果不是我分心,这句话会让我吓得晕死过去。
然而,我正忙着伸手去床底,没多余的精力理会这些污言秽语。
我的恐惧已经大大缓解,我发现就连恐惧也可以像弹簧一样伸缩自如。
在需要的时候吓个半死,在临死的时候可以抛之脑后。
也许这就是人在绝境时,触底反弹吧!
苏恒钢在床底下放了一把旧的瓦尔特,不管什么时候,它都留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即使拉着保险也能射击,而且十五发子弹永远在枪膛里。
苏恒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仔细维护,我也只有在早些时候打扫完地板时,才会移动那把枪。
然而,清扫完毕后,我会第一时间把它放回去。
我屏住呼吸抓住枪柄,轻轻滑到我跟前,祈祷手枪与地板的摩擦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苏恒钢半蹲半跪在我面前,挡住我更多的身体,不让其他人靠近。
我敢肯定,他看起来像是在做最后的努力,保护我免受这些流氓的伤害。
事实确实如此,也是他正在做的。
我握住枪抬起来,然后按到苏恒钢的手里。
他的手里仍然放在身后,一触到枪就紧紧握住,食指搭在扳机上。
紧接着,他嘟囔了一个字躲。
就在我钻到床底的同时,他站起来,毫无预警地向那些人开枪,一个接一个,干净利落。
这些人太确信掌控住我们,愚蠢地放松警觉,为傲慢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躲在床底下,什么都看不见。
但在苏恒钢开枪后,我能听到两具身体倒到地板的声音。
他们也有人开枪,我不知道有没有打中苏恒钢。
他仍然在移动,我太熟悉他的脚步声。
从我的判断来看,苏恒钢正在把尸体拖到外面。
至少有一具尸体肯定还没完全死掉,因为我听到外面又传来一声枪响。
过了一会儿,苏恒钢回到了屋里。他跪在床边,俯身往床底看。“出来吧,孩子,没事儿了。”
我又呜咽一声,赶紧挪到他跟前,直到他能碰到我。
苏恒钢把我从床底捞出来,他的手和前臂上沾满鲜血,衬衫上也有一大滩血迹。
我抽泣着,疯狂地检查他的胸部和肩膀,确保他没有被枪击中。
苏恒钢可能会死,我们俩现在都可能死了,我甚至不确定我们为什么没有死。
“没关系,他们没有伤到我。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到你。”苏恒钢用柔和嘶哑的声音安慰我:“你刚才表现得非常好,幸亏有你及时把枪递给了我。”
我瘫倒在苏恒钢的怀里,没有别的词来形容。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抽泣声不绝于耳。
苏恒钢搂着我最终坐在地板上,靠在床边,把我抱在他的腿上。
他很强壮,紧紧地抱着我,不停地低声说没事,我很安全。
我哭得死去活来,自从阿德死后我就再没像这样哭过。
我的脸埋在他的衣服里,苏恒钢汗流浃背,身上充满汗腥、火药还有鲜血的刺鼻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