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太师提醒他亲自过来镇国侯府寻人的,还说什么要他来就太傅——难道是想惩罚他,所以特意叫他白跑一趟?
不对啊,他最近眼皮子可薄,可没犯错呀。
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容不知道眼前的小人儿在想什么,只见得他喝完了一杯果饮忽又问:“江容姐姐,你方才说的上好的玉料,可能叫我瞧瞧?长这么大,我都没瞧过原石呢!”
“你才多大?能瞧多少东西?”话虽如此,江容还是着人去取了来。
“已经六岁了。”寒崇认真道,“不是小孩子了。”
江容憋了笑,也不好拂了他面子。
等到青轩将玉原石端过来,不是小孩子的太子殿下发出了孩子般的惊叹声。
“你要把这个做成玉扇赔给太师?”
“对,等到玉匠就位,不出半月,就能成型。”
寒崇只凑近了去看,好奇问:“这么好的玉料,你哪里得的?”
“赌来的。”
“啊?!”他是第一次听一个京中贵女会将赌这个字明晃晃说出来,“怎么赌?”
“殿下不知,我母家行商,做的最多的便是珠宝玉器的生意,免不得要去各地矿上收玉的。而这玉,以和州产最为稀缺。而且和州玉卖法不同,乃是要先拍再切。殊不知这玉石矿刚刚开采出来的时候,外头都被包裹着风化的表皮,不到最后被切割出来,根本不知其中藏着的是什么玉。那么多的石胚,其实外表根本看不出区别,每块石胚皆是要拍卖拿下才可打开,价高者得。盲瞎下注,不叫赌,叫什么?”
寒崇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都是书里头没读过的。
“那你怎么知道这一块里头藏着这般美玉?”
江容笑了:“我不知道啊。”
“?????”
“但是我可以多拍些,一个个开。”
“……”
小太子生平头一遭深受震撼。的人竟然应了,不仅应了,寒崇一转头,就瞧见自家太师甚至笑了,而后,玉扇精准点中了那盘梨花糕,“那微臣带一碟就是。”
“也好。”帝王点头。
男人颔首:“陛下,娘娘,微臣告退。”
——造孽啊。
这镇国侯府今日是跟太师犯冲吧!
官眷这边也是有人留意着前边情况的,一听说昱王殿下直接带走了一碟,大家纷纷都好奇起来。
“昱王嘴巴那么毒,可别是带走我做的那盘啊。”
“就是,他若是不满意,但凡说出什么来,往后我们在京中可就没脸了。”
“老天保佑……”
江容已经自我安慰了许久,如今听着旁人念叨,却觉一句句都在打她脸。
若是她们做的都需要担心如斯,那她岂非是不能活了?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当真是她的那份被带走——
“看任小姐模样,似是胸有成竹。”
江容看去,是陶夏知。
“听闻任小姐生长于江南,今次又是任小姐主张,想必是在糕点一道颇有心得。”陶夏知微笑说着,“我们倒是还没瞧过任小姐的百花糕呢。”
江容多瞧了她一眼,老实道:“我做得不好,丢人现眼得很。你们不见也好,怕是见了得笑话我呢。”
“任小姐竟是这般谦虚。”有人也笑。
“就是啊,任小姐的点心我们都没见过,怕不是得一鸣惊人吧!”
“是呀是呀!”
和前世一样,她从浴房回来时,萧显已经换好寝衣端坐在拔步床边,安静的等着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