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了船,她还吃了两盏茶去除酒味,又听外面说郡主归宁了,夏妈妈还道:“该不是郡主知晓您生辰,特地回来的吧?”
“想的美,她估摸着有别的事儿。”舍娘也并非对郡主有成见,而是她就是一直这样没心没肺的,反正有人给她托底。
庆王妃那里,她也有事情要忙,汪家嫁女,她得添妆过去,再有赵王府听闻昨儿死了个妾,临安王无子国除,女眷们赡养问题。
这个时候郡主回来了,她虽然欢喜,但又怕遇到什么事儿,不免道:“姑爷不是回来了?你怎么不带他一起来。”
“他回来就往书房去了,我哪里能见他啊。”郡主赌气。
庆王妃对女儿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下国丧期间,就是你哥哥嫂嫂也不好同房的,更何况是你们。”
郡主其实想说她就是觉得吴挺不喜欢她,面上再客气她都能看出反常来,可是行为上她完全指摘不了什么。
看,就连她亲娘也不理解。
庆王妃未必不理解,但她也要脸,总不能跟女婿和寿宁侯府的人说让姑爷爱女儿吧,这谁做得到?
这样房里的事情还得自己去体悟去笼络,就脸她当年为了得到庆王的心,都用尽各种手段。
母女俩沉默了片刻,庆王妃道:“你嫂嫂今日生辰,你可有备下贺礼?”
郡主当然不记得了,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见状,庆王妃只好补上一份送到舍娘这里,让郡主也找舍娘说话。
嫁出去之后,郡主就觉得她母妃再爱自己,对嫂嫂也客气很多,世人真是奇怪,明明女儿是血脉,倒把外姓人当自己人。
她不知不觉,也仿佛懂了许多。
到了腊月,听说郡主生病了,庆王妃让舍娘过去探望,舍娘一过来,寿宁侯夫人亲自接待,还道:“我们府上已经请太医来开方了,说是着了风寒。”
“天下哪里去寻您这样的好婆婆,郡主嫁到您家,还真是享福了。说起来,我记得您爱吃燕窝的,就特地带了些过来。”舍娘让人送上极品血燕。
寿宁侯夫人笑道:“世子妃真真是有心人,连老身爱吃什么都记得。”
“说起来都是一家人了,自然是不同的。”舍娘也耐心和她家长里短。
说完了话,才去见郡主,这个时候郡主见了舍娘如见亲人似的:“嫂嫂,我这风寒一得,头疼鼻塞。怎么不把王医正请来?”
舍娘道:“若是把王医正请来了,寿宁侯府怎么看呢?还以为咱们不信她们呢。”
“你们也太胆小了,难道我们堂堂王府还怕别人不成?”郡主道。
舍娘摇头:“凡事都越不过一个理去,若是郡主回家医治,随意找什么大夫都成。可寿宁侯府也是请的大夫,你只吃了一剂药,也没有看出好坏,就闹着说人家请的大夫不成?”
“嫂嫂……”郡主觉得舍娘根本不是站在她这边的,她若真的这么正直,当年怎么送自己山水图呢,还不是帮着自己作弊,现在她坐稳了位置,就开始跟自己讲理。
姑嫂二人一时无话,舍娘细细问了郡主身边的安嬷嬷,知道她的病因是晚上吹了冷风,只道:“你们平日一定要照顾好她,不能都由着性子来。”
安嬷嬷道:“是,奴婢遵从世子妃的话。”
在舍娘出来的时候,见到吴挺过来,吴挺忙低头行礼问安,舍娘道:“妹夫快别多礼。”
“多谢嫂嫂探望内子,不知内子的病怎么样了?我是今早才从军营回来的。”吴挺
作为寿宁侯世子,即便从辽北回来,也没有歇息,而是在军营和士兵们一起训练,可见其心力。
她不由道:“妹夫这般克勤职守,兢兢业业,真是令人佩服。郡主刚服下药,如今正要发汗,这风寒可大可小,亏得你们家如此上心,这我们也就放心了。”
吴挺连忙道:“嫂子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事上应该做的事情多了,也没见过谁一定就做的,罢了,我也不耽搁你了,就先告辞了。”舍娘看他应对也还可以,想着等他们夫妻天长日久感情应该会稍微好点的。
但是她是不愿意疯狂介入别人的因果的,似丽娘那样的,她能够说几句,都未必会说很多,更何况是郡主?上头有老太妃王妃,甚至还有李琚,哪里轮得到她。
吴挺也是头一次和舍娘说上话,只觉得她人乖觉,她分明知晓自己和郡主感情不好,却给自己戴高帽子,要不就是单纯为人好,要不就是非常聪明。
从屋外进去探望,郡主见到他,早已心热的很,却又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我这样的病不过是小病而已,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了。”
安嬷嬷心道郡主明明是很喜欢姑爷的,偏拿乔,她不免笑道:“姑爷,郡主刚服了药,那药太苦了,又头疼的很,您别在意。”
吴挺哪里那么小心眼,也略显和气道:“我哪里在意,大夫如何说?”他问的很清楚,又叮嘱底下的人多照料郡主,还让人送了蜜饯过来,如果是舍娘在这里肯定会撒娇或者挽留一二,可郡主是个自小就被捧着的人,哪里想这般多。
等吴挺走了,她又生闷气。
这些舍娘自然是管不到了,今年年节下,李琚和庆王二人把庄田上的东西都登记造册送入库房,李琚又送了一些米粮肉食给宗室里过的不太好的宗亲们。
宗室的人也有子女多,过的不是太好的,这些人撑着外面的架子,其实内里早就空空如也了。高高在上如庆王府这样人少又什么都不缺的,也会每年周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