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时过境迁,他仍然非她不可。
他只要她。
只有他。
……只有他。
陆洺执这办公室特别大,自带一个很是浮夸的卫生间。帮言初擦干身体后,陆洺执把她打横抱起来,一路抱进浴室里。
陆洺执动作娴熟得不行,就像以前那样,将水温调得正好,给言初洗头、冲水、搓肩,他洗得认真,跟哄孩子似的,哪儿都不落,熟练得就像这三年他们根本没分开过。
言初迷迷糊糊靠在他身上,只觉得这一刻,所有的遗憾,都像没发生过,现在她只想靠着他,哪里都不想去。
水流顺着言初锁骨滑下去,她忽然听见他在她耳边,有些忐忑地问:“我们这算和好了吧?”
言初眼睛没睁开,嘴里轻轻“嗯”了一声。
陆洺执眼睛都亮了,抱着她亲了一大口,乐得跟个三岁小孩似的,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
言初努力眯着眼,看着他那副高兴样子,突然就有点想笑。
她想,这人如果能一直这样高高兴兴的……
好像也没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过去的事情,改变不了。
但我想看你幸福啊。
第二天一早,陆洺执那边有个会议,不能陪着言初。
言初倒觉得没什么,在酒店吃完饭,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会儿天,临近中午,她打了个车,去了市中心的看守所。
会见区里冷得要命,墙壁刷着灰漆,空气里带着点消毒水味。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言初坐在椅子上,等待钟浔被带出来。
案子终审结果已经下来了。
钟浔故意伤人,判了十五年;非法拘禁又加了五年,再加上李军那事儿,最后一块数罪并罚,总共三十五年。
这会儿还在看守所,再过几天就送去监狱服刑,基本上这辈子也算废了。
她回来之前,其实有收到钟浔律师的邮件,说钟浔快要移送监狱了,在最后这几天,提了唯一一个要求,就是想见她一面。
律师问她,能不能配合一下,趁着她回国,有没有空见个面。
言初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就当是给彼此做一个了断。
没多久,对面门开了。
钟浔穿着深蓝色马甲,手上还带着手铐,气色很一般,但眼睛还是清亮,见到她,嘴角扯了一下。
“小言初,你来了。”钟浔在电话那头说。
尽管身处囚笼,钟浔神色倒是挺自在,监服穿在他身上像件定制的牌子货,让言初觉得这人无论在哪,都难以困住他的心。
言初拿起话筒:“钟浔哥,这应该是我们俩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钟浔笑了,语气倒是带着点真心实意:“你还能叫我哥,我真欣慰。”
她没绕弯,盯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对陆洺执他爸下手?”
钟浔原本连嘴角都在上扬,结果听到她一开口就提陆洺执,整个人就蔫了,笑也收了,脸色一拉,连眼睛都不亮了,只剩下灰蒙蒙的死气。
他冷冷说:“其实我早就盯陆洺执很久了。我只想杀了他。但他身边盯他的人太多,我没机会下手。”
“不过,能让他难受,能让他痛苦,那就怎么都行。”
“再加上,他是害了你这辈子的罪魁祸首。你还不明白么?小言初,我爱你啊。”
钟浔说到这,眼里燃起满满的嫉妒与不甘。
言初实在是难以理解:“你怎么这么极端呢?钟浔,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钟浔没说话,嘴角微微扬着,往椅背上一靠,像是一下松开了所有伪装,懒洋洋地盯着她,神色里透着一种恶劣的放松。
言初又问:“钟浔哥,你为什么不能为你自己活啊?你就非得把所有的希望、恨意、欲望全栓在别人身上吗?你这样一辈子能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