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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雪沫乳花(第2页)

她想要的是全部——

用来画画,不是成就爱情,而是成就她自己。

这次的创作水到渠成。

夜里脱掉衣服,关掉灯,坐在失眠的虚无里,听漫无边际的雨声消融存在,她又一笔一画扶镜摸索生疏的胴体,找回那个已经死去的“她”,诚实绘出苍白又贫瘠的肌理,轻烟样斩不断、扑不住的愁绪。

心脏处的伤疤又回退成敞开的裂口,里面露出半透明的蛇蜕,重迭沓簇,捧在掌中,隐约似山茶花凋零的形状。

来周的小钟十八岁了。这意味着什么?她从此错过了拯救世界的黄金年龄,以后只是平凡、易碎、一堆缺点改不掉的成年人小钟。变化的感觉像一粒乳牙掉下来轻微,落在舌头上仿佛只是一粒从未属于她的小石头。那些溜走的时间也是一样。

它算是尸体吗?高僧死后留下的舍利子,是否也是这样的东西?小钟也有自己的舍利子了。拿去问妈妈。妈妈被逗笑了,确定地告诉她,小钟从未死去。

但也无可置疑,幼年全麻手术的经历,尤其是那些冰冷得像是失去身体的时刻,的确让她体内生长出很多关于死亡的感觉。

再往近死的深处是什么?

雪霁的夜晚,轻透月光,一段微凉的鳞片,顺着摸光溜溜的,逆着摸却会被刺割伤,流血。是被关在铁笼子里,赤身裸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作为战争的掠夺品献给她。

战争?这是哪里?

一心只惦记画画,近来为找寻灵感,她看过各种奇怪的东西,此刻全以荒诞的秩序重现在清醒梦中。

刺鼻的气味,分不清是经年的铁锈,还是未老的血腥。他闭着眼假寐,眼底的银白鳞片亮闪闪的,像泪光。雪中行旅,一路积蓄的落雪灰尘似的盖满尾巴。

拂去积雪,他痛得颤抖,不得不睁开眼,充满敌意盯住她。而她看见雪的底下,桃花般染着鲜血的浅红色。鳞片的完好处依旧泛着清浅光晕,依旧漂亮。

梦中的他是一尾人鱼,因为长期缺水变得干枯。她得到他以后耐心地泡了很久,像在药酒里泡一根人参,一直泡到第二年春来。他是很好的玩伴,只可惜,从不开口说话。

她以为他哑了。嘴巴被调教成取悦的器官,说话自然就不再重要。

某天她外出,回来却听人说,他对着海螺唱了半支妖媚的歌,余音在幽邃的小房子里停绕,半日才散。

她去寻他,他又装聋作哑。她想尽办法让他开口,威逼利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又变成被榨干的枯萎状,不设防地摊露出隐秘的弱点,甚至带有勾引的意味,手捧着她,嘴巴半含着她,失神又含混地蛊惑她逃走。

——毁掉这里,离开这里。

然后呢?被愚蠢的世人抓起来,就像你一样?她讽刺他。

他又不再说话,埋身用舌头讨好她。仰视的眼睛露出大半眼白,浅色瞳仁像半落进酒里的月亮。以前她喜欢他像这样卑微又服从地望向自己,这一瞬间,认清其中的虚伪与轻蔑,反而深深地憎恶了。

她继续用金线和珍珠绣一幅祝寿屏风,绣满人间七情六欲各九十九景,个个都不许重复。很多年,自有记忆起她就一直在绣。

这里的人告诉她,这是她的宿命,她生来就是要献给神明,献给艺术。

也就是说,屏风好比她的修行,绣成的那一刻,她会飞升入仙界,在那里,永久地继续做同样的事。仙界全是这样一根筋的“仙”。

或许是没有足够的悟性,她还贪恋人间的欢愉。明明不认可他的话,她仍不免情不自禁地放下针线,执起剪刀,将心血之作戳得遍是疮痍,像决心要毁掉自己。

屏风上的珍珠掉坠如山崩,落地变成半透明的葡萄果肉。酸的。她的味道,她的哀伤。她又被他死死咬住。

每当她陷入痛苦,他都会这样做。肉体被极致的官能占据,精神便无暇思虑太多。

就算吃掉无穷无尽的葡萄,连肚子也为无数的哀伤难受不已,她还是觉得很饿,只好开始吃他,像他曾做过的——

放进一只足以当作浴缸的白瓷大茶杯,灌整杯的奶油,从缀满乳花的指端,饮水般细细地舔,细细地吮,顺着她的指引迤逦游走,一直含到胸前最柔脆的雪堆。

身体大多数地方都长得接近于人了,唯独那里依旧保持着被他初刻成的状态,看是白玉的清透,触感却似粉似酥,软得没有形状。好像无论经过多少次,他都不免陷得难以自拔,眼睫眷恋地低垂,似蕴着无限情怀。

衣服像包裹甜点的糯米纸,每被舌尖点过,就悄然化开。浓白的浮沫落下来,溅在他远山含黛的薄眉,被鼻梁扭转流动的方向,终于挂在覆着水光的唇角。他就这样顺从任她怀抱,有时也睡着,静等所有的泡沫破灭,凝成稠厚的汁水,满手,满身地渐染,莹白的云。好端端的玉人也像化得像半糊的糖浆,在她身上牵缠,缭绕,拉出纤细的情丝。

好像只有肌肤相亲的时刻,他至少会坦率承认,她是他在世间唯一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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