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澜在此刻终于明白清溪为何不愿理他,静静地、久久地望着清溪,像是要将她看到心底一般。
在清溪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时,突然注意到谢听澜唇角慢慢勾起,形成一个的浅浅的弧度,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
给谢听澜清润漂亮的脸更添几分生动,衬得他原本就漂亮的脸更加夺目,小颜控顷刻被眼前迫人的美貌迷得找不着北,心头的小火苗也有熄灭的趋势。
“却是是我的错,都是我让清清担心了,清清原谅我可好?”
小火苗像是被疾风骤雨袭击一般,瞬间灭得个一干二净,清溪叉在腰间的手无力垂下,噘着嘴恨恨地剜了谢听澜一眼。
严格来讲,她并不是在生谢听澜的气,更多的是因为英国公的偏心而生气,一个偶得“风寒”,一个九死一生差点儿回不来,英国公却选择了前者,无视差点儿丧命的谢听澜。
就连城门迎接他都没来,谢渊又不是病死了!
还有那个谢管家,明晃晃的没将谢听澜放在眼里,暗戳戳地在谢听澜面前显摆英国公对谢渊的偏爱,怎么着,显着他的是吧?
谢管家是英国公手下老人,最是能揣摩主子心思的人,他都没将谢听澜放在眼里,就说明英国公其实也没多在乎谢听澜。
甚至在英国公眼里,他将谢听澜安排进宫学,又让殷远舟做谢听澜的老师,让长公主府成为谢听澜的靠山,就是尽了做祖父的义务。
谢听澜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不在乎他!
清溪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心口闷闷的。
她还气谢听澜隐忍不发,虽然她也理解谢听澜的想法,但这也不妨碍她生气,总的来说,还是很气!
“清清,英国公府对我而言只是曾经住过的地方,他们府上的任何人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不在乎,所以我不生气。”
谢听澜上前将身边的位置用衣袖擦了擦,拉着清溪坐下,“至于那个谢管家,国公把他放在我身边不过图个心安,他说些什么我都不在乎的。”
见清溪依旧一言不发,谢听澜补充道:“如果你不喜欢谢管家,我这就让国公将他带回去。”
清溪无力地摇摇头,“算了,送回去国公还会再送来一个,万一来的比他更糟也是个麻烦,不想看见他不用他就是了,反正有长公主府,你身边也不缺人。”
她已经看出来了,谢听澜是真的不在乎英国公府上所有人,无奈的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现在的她多少能明白为何谢听澜会有两幅面孔了,不过是幼小无力的少年在绝境中找到的唯一一条生路。
谢听澜见清溪真的不生气了,悄悄松了口气,牵着清溪的手又去找长公主了。
等萧清宴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他回到院子就注意到他的书房亮着灯,长公主和殷远舟都是相当注重孩子隐私的人,很少进入孩子私人空间。
清禾跟他一起回来,清淮现在下床走路都难……猜到此时书房的人是谁,萧清宴挑挑眉推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在烛火摇曳处看到托着小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清溪。
“溪溪今日不开心?”言罢,又四下张望一圈疑惑问道:“听澜呢?他今日竟没有陪你一起?”
“听澜哥哥回国公府了,娘亲说他好不容易回来,得去拜见国公。”
清溪的声音有气无力,她想起谢听澜听长公主提起这件事时的神情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萧清宴讶然地问道:“你们和好了?”
他还以为两个小孩儿这种状态还会持续一段时间,竟然这么快就握手言和了。
清溪有气无力地戳戳罩在烛灯上的烛笼,“本来就没有吵架。”
萧清宴不置可否,从书案后的博古架上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匣子,放到清溪跟前,“那溪溪可以告诉大哥哥,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么?”
“没什么,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清溪顺手接过匣子,疑惑地看向萧清宴,“大哥哥,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萧清宴含笑示意清溪打开,“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新鲜物件。”
“什么新鲜物件啊,京中的新鲜物件我都是第一……”
话未说完,清溪已经瞪圆了一双猫眼,呆呆地望着匣中雪白如凝脂的……肥皂?
清溪揉揉眼睛,睁开眼再次确定,没有错,确实是肥皂。
“这个东西叫香胰子,京中贵族女眷多用来洁面,近来在京中流传,十分世家贵族喜爱。”
萧清宴的话像是一记闷钟,敲得清溪脑袋瓜儿“嗡嗡”的,她瞬间想到那个来自锦州的招财猫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