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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第7页）

哪天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呢。

到了傍晚时分，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进化者学院的墓园是统一的，每个族群都划定了地区，这个时间，祭祖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都到了。

云烟族是小族，墓园的位置比较曲折，一路经过了不少别的族的墓地。时伊低着头，用视野值四处张望，毒宝也一起跟着看热闹。

有的族祭祖时有说有笑，慢悠悠地摆着祭品，一起讲讲祖辈的趣事，经过时，都可以闻到糯米青团的甜香。

有的族祭祖时循规蹈矩，要按照辈分高低列队，小孩子被勒令噤声，如何净手，几时上香，如何献礼……动作整齐划一。

其中土系给时伊留下的印象最深。

那是个规矩森严的族系。所有人都披麻戴孝，面色肃穆，好像有几个人还在现场哭得晕了过去。时伊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身素色的路芜砚，他也望向她，停顿了下，微微点头示意。

时伊细如蚊呐：“哥，咱一会儿也要哭吗？”

“不用。”云亦声音比她还小，“他们是情况特殊。族长的大儿子，路如砂……刚在任务中离世了。”

云烟族的墓园小小的，但还蛮温馨。

覆着黛瓦的墓冢簇拥成圈，大家一起打扫卫生，又在檐角裹上红绸，挂上小铜铃，风一吹过，叮当作响。

祭拜的流程井然有序，天空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时伊走神地想起蓝星的清明节。

也是这样，纷纷的雨。

进化者，普通人……思念着那些离开的人时，都是一样的心情啊。

“时伊，”云亦突然低声问，“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这样说合适不合适……”

“你想不想把你以前的……家人，在这里立个碑？”他措辞措了半天，指了指旁边，“就是……这里。写上名字就可以了。我准备了一些蓝星常用的祭品，纸钱、纸房子什么的，不知道对不对。”

那是属于云烟族的，空白的，全新的墓碑。

祭祖前云亦专程先来打扫过卫生，时伊没注意到他还准备了这些。

傻白甜就是傻白甜，总是会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不过她好像也在此刻突然理解，傻白甜也有傻白甜的魅力。

比如此刻，他极认真地望向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澄澈干净，像完全透明的湖底，没有沾染任何私心。

“不用了。”她轻声说，“谢谢哥哥。”

他们属于蓝星，不属于这里。

她也一样，根本不属于云烟族，也不属于这里。

云烟族的身份，不过是骗人的而已。

她只有一个【二手烟】啊。

时伊跟着大家一起鞠躬，上香。

云亦说他们云烟族祭祖的规矩不多，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要上烟。万一祖先在天上遇到什么事情，也能有烟可点。

他点燃了三支香烟。

时伊看到云亦哥哥的模样。

和云亦很像，却比现在的云亦看起来都还要更成熟，严肃，照片里没什么笑意。

云烟族第三十一代族长。

云稷安。

……真是和云亦差距好大的名字啊。

云亦好像看出她在想什么。

他笑起来：“别提了。我爸妈生我哥的时候，对他寄予厚望，起了个这么大的名字。他也确实符合对这个名字的期望……”

“给我起的时候，就有些随意了。云亦，‘亦’代表，我也是一样。”

哥哥是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