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
只有双方制衡,互相都有得赚,才能形成合作关系吧?
“既然如此,”她按捺着激动心情,道,“那我们就是货真价实的合作关系。”
男人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那桌子上叩,问她:“不然呢?”
多多少少有些冷嘲热讽的意思。
也是,人家本来就同意了合作,是她疑心太重,非要追根究底,得到结果才能放下心来。
倒显得她小气了呢。
时伊假模假样地问:“你伤得很严重吗?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没有。”成霖似笑非笑,道,“现在可以问了吧?”
哎呀,完全被看透了呢。
时伊也摆烂了,她不多做无用的寒暄,干脆利落地切入正题。
“所以,”她问,“路如砂还没有死,是吗?”
“可以这么说。”
“那为什么学院判定他已经死了?”
“对学院来说,他确实已经死了。”成霖道,“至少,作为进化者的身份,已经消失了。”
时伊其实本来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但她还是问:“……什么意思?”
“你不是挺会猜的吗?”成霖微挑眉,道,“他异化了。成了异种。”
果然,和时伊猜想得一样。
当时她问路芜砚那是不是他的哥哥,路芜砚异常的沉默,她就猜到他的答案。是,也不是。
……哎?她为什么能猜到他的答案?
不重要。
时伊陷入沉思。
进化者堕落成了异种,是学院的大忌。如果知晓,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出手抹杀。
就算学院不出手,土系也一定会杀了他。这将会是土系绝对不能容忍的污点。
看来路如砂掩藏得非常好。
那他当时对云亦……
她没说话,成霖也没有打扰。
他懒洋洋地向后靠在椅子上,阖上双眸休憩。
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身体整个被撕裂开来,再被浓稠的恶意污染。只有水市这样完全纯净的环境可以稍微进行压制。
都怪那该死的幻觉,突然出现,让他的动作停滞了极短的一瞬间。才让那异种有了可乘之机。
不过那个异种也不对劲,等他伤好了……
“成霖,”女声很轻,很温柔地响起,“你睡着了吗?”
“……没有。”
成霖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确实完全没有睡意。
刚刚停顿了一下,只是有些不习惯有人直接喊他的名字。
竟然还敢在水市里那么大声地喊。他那时全部心神都用来和恶意斗争,意识完全醒不过来。浑浑噩噩之中,隐约知晓她来了,但没当一回事,没想到就那么硬生生地被她喊醒……
或许是因为被喊了名字,意外地比想象中要更快获得了胜利,压制住了那邪恶的力量。
这么想来,或许也要感谢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