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便便地直接说出了男人未曾明言的打算,而且也带着同样的随意打碎这份计划。
“如果我不想帮忙的话,过了今晚,你们该怎么办呢?”
“像老鼠一样等着被找出来,然后被重力撕成渣吗?”
明明如果激怒这伙人,过不了今晚的先会是他吧,但看起来他完全不在意这种小事,非常乐于在刀尖上跳舞。
……太宰的后手在哪里呢?永末想道。
“你已经落在我们手中了!我们要是出不去,你也活不了!”
男人听到这话,终于绷不住了,他胡乱地用枪口逼近了太宰,在看到他眼中闪耀的期待之后,又把永末扯到他跟前,用枪对准她,准备先拿她开第一枪,“她不是你的恋人吗!她的安危你总会在乎的吧?!”
如果再任由这伙人失去希望,说不定真的会落到被泄愤杀掉的地步,那样就真的要一起殉情了。永末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危险。
但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永末依旧维持着游离的神情。
她感觉自己正身处一幕过于超现实的剧目中,被市浦挟持住往前方拉扯去,跟太宰凑得格外近的时候,她越发有了正在旁观“戏剧”的感觉。
在这个对视的瞬间,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读出了什么。
太宰是观众,正在等待她作为剧中人,为他展露什么精彩的表演……她也是观众,刚刚欣赏了他将这场剧目推动至高潮的演出。
啊,他的后手……是我吗?
“我好像做了多余的事情。”太宰突然这么轻轻说道。
“我好像在做多余的事情。”永末自言自语地回应道。
“砰——”
概率并不算很大的意外发生了,但以永末糟糕的运气来说倒也寻常。他们三人之间乱晃的枪支居然真的走火了。
而永末也在这个时候行动起来了。
就他们仨的运气和站位而言,最有可能被打掉脑壳的是她本人,这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比较好拼,如果流弹扫中攻略对象,他可能就拼不起来了。
但预测归预测,没有落到实处都不能是百分之百。
现在永末就在把它变成百分之百。
永末以超越人类应该拥有的反应时间,猛地伸手握住了子弹。子弹穿透她的手掌、撕裂里头的皮肤和骨骼,同时把鲜血溅在过近的那家伙脸上,而在它动能衰减地从另一侧穿过之际,永末已经闪开了这一枪的轨道。
不会有第二枪了。
手掌在剧痛中血肉重构,她心平气和地握住了虚虚浮现在袖中的长刀。
手起,刀落。
……
市浦雄真,这场演出中唯一真情实感的剧中人,已经倒在舞台之上了。
他的颈部绽开一线细细的红痕,但这道细纹里涌出的液体却在地板上逐渐晕开一圈圈的暗红。
昏暗的地牢中,永末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而太宰则是以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她,看起来既不是达成目的的愉快,也不是搞错了什么的郁闷,他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
“小夏小姐……原本还以为小姐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会需要克服一些心理障碍呢。”
“但好像小姐天生就应该是我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