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下,只身一人连夜去了珺阳找上朱雀阁。
大邺无人不知,信王经商有道,身家已是富可敌国。
他没有吝啬,将所有家当尽数给了邬砚。
唯愿所求,庇护十二皇子萧纾一生周全。
信王押解回京没多久,邬砚也进了京。
也是在邬砚那里,萧纾才理清这一切,那叛徒所呈信王谋逆的罪状,一件件皆是为他铺的路。
“为你”两个字,想块巨石压在了萧纾心里。
他缓缓收了目光,颔首瞧见脚下踩着的那块脏泞不堪的砖石,忽感碍眼,心下陡然生出一丝厌恶。
他想问什么,提着一口气抬头,刹时又张不开嘴。
最后,全都咽进了肚里,就连眼底浮上的水雾也一并忍了回去。
“皇叔,我不似您想的那样好。”
萧纾正色,又恢复一贯的持重,“二哥牵连其中,我都会于心不忍。”
信王缓了一口气,“太子无庸,滥用佞臣,如今左相都对他不甚上心,比之,萧璟那孩子,足够优秀,足够强势,对你,才是最大的威胁。”
他说这么多,忽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心急了,急着让萧纾成为堪当重任的上位者。
可他哪里还有时间,慢慢看他成长。
“此番困局,若能拉上萧璟,也不算白死。”
他面上苍黄,还在极力做着从容的舒色。
天冷,地牢下却聚着一股败腐的闷气,温潮不散。
人呆久了便会心郁不畅,不过,信王好像已经适应了。
他忍着旧疾和刑伤,庆幸还苟活于这世上,即便吸进去的是浑浊,却觉得呼出的是清明。
他要死了,但在死之前还能帮着萧纾做件大事,足矣。
“我不愿让你做个无情之人,可是这世道。。。。。。从冉,皇叔教不了你什么了。”
信王声缓随和,没有过多情绪。
只是一手覆在膝上专注的揉着,他想一会儿还有力气起身,送一送萧纾。
“若非是皇叔,侄儿恐怕连朝裔所都走不出来,更不会知道,我这身份还能有什么出息,您已经教了我许多了。”
萧纾往后退去,躬身一拜。
“事还未了,侄儿会尽心的。”
他起身时,腰下更挺了。
信王欣慰的点了点头。
“朱雀阁能帮你。”
说着,余光瞥了下门阶处,“走吧,别让他等久了。”
萧纾敛了心绪又是一拜,双手紧捏着衣袂,头也不敢抬转身离去。
……
“明个,怕是个阴天。”
卫詹仰着头,不见疏星唯有云动。
“卫掌事还会看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