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救我。”
一声长啸,情深至切。
不明事的人或以为,他们是一个娘胎里钻出来的血亲手足。
林万卿不想管这事儿。
她手里提着帕子掩在口上,瞪着圆眼做出一副惊吓过度,且不能动弹的样子。
可身边的隋妈妈,已拍腿顿足的叫起“二少爷”。
瞧热闹的人虽不多,但也架不住被一双双好奇的目光打量,此时,再要袖手旁观脸,也说不过去了。
如此,林万卿只得硬着头皮,扮起柔弱迎上去。
“官爷,慢些~”
她疾步上前,后面的丫鬟仆妇也跟得紧,办事官差一瞧来了人,腰间的刀不自觉握紧。
“来者何人,胆敢扰乱官府办案。”
官差声响洪亮,挺起胸膛,还颇有几分威严。
林万卿浅浅屈了膝,笑道,“这位官爷,不知这几位犯了什么事儿。”
官差瞧她装扮贵气,心疑不知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大小姐,正犹豫要不要将她驱走,却听有人先说了话。
“皇城司拿人,还要同你一个女子说不成。”
“孟指挥。”
那官差一见人,立刻提足了气,抱拳作揖。
孟南知,皇城司指挥,一身暗绣波纹窄袖黑袍,衬得他身挺而利索,腰间挎刀,更是英武意气。
林万卿听官差唤他“孟指挥”,想来,是管事的,这又讨好的冲他一笑。
等走到了跟前,福身行礼自是不少,“大人,小女府上明寺街林宅。”
她先亮明了身份,又缓缓道,“小女不敢妨碍皇城司办案,只是,您缉拿的人是我家兄,总该容我问清楚他究竟犯了何事吧。”
孟南知扶了扶佩刀,淡淡笑起,“原来是左相家的人,既然如此,那更应知,罔议朝政该论何罪吧。”
罔议朝政,又拒不受捕,即便当街打死也不为过。
可是,这帽子也不是说扣就能扣的。
林万卿心里盘述,这倒也可争一争。
只是没料想,林千季是个沉不住气的。
只见他两眼一横,嘴上没把门的又破口叫嚣起,“放屁,我等吟诗赋颂,如何扯上朝事。”
话音未落,巴掌声起。
这一声“啪”,真的是干脆清亮,林千季脸颊登时浮上红印,嘴角渗出一片血丝。
孟南知缓着手劲儿,长眉轻挑,肃下了笑意。
林千季被打的耳边嗡响,他回了神,又抻着脖子像咬人的疯狗,赶着上前,“你敢打我,我可是左相的儿子。”
无人在意他是谁,反而将他拘的更紧。
孟南知扬起厉声道,“林千季、刘琚,你二人昨日在蜃楼口出狂言,诋毁朝堂,今日书舍中还不知收敛,罔议皇家。真当皇城司是聋了吗?还是真觉得,没人敢动你们!”
早知皇城司耳目遍布临都,可也没想到,像林、刘二人那般寻常玩乐吃酒也能被盯上。
林万卿一时无措,对皇城司的行事不觉生畏。
既说到蜃楼,又想起昨日林千季和刘琚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轻浮样,心底更是犯恶。
今日被抓,也是真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