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谢诗屿不打算再说这个话题,小环便又安心开始誊写了起来:“小姐,我们这稿子真的有用吗?县君也不会去城南,也听不见故事,这里面也没有具体的名字,如果是期待民间英雄豪杰为夫人伸张正义,怕是不好找到我们……”
“我们不用具体的某位英雄豪杰,全建邺城的百姓,都是我们的英雄豪杰。”
接下来的日子,小环于府中进进出出,办事很是稳妥,眼看就到了第五日。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谢诗屿期待地问。
小环喜形于色地回:“小姐您没去那现场,说书先生说得太有意思了!”
“猜发展的事情呢?”
“可热闹了,连赌坊都见势设了暗局,压注故事走向,估计自己也从中悄悄抽水。”
谢诗屿一愣,又随即反应过来:“这可太好了!”她连忙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来说:“拿这笔钱去赌坊买我写的结局,这可真是意外之财!”
小环接过盒子:“可是小姐,百姓们并没有联想到这是咱们府上发生的事情呢,我们的英雄豪杰什么时候出现啊?”
“不急,咱们只管等着……”谢诗屿捏了捏小环的脸,笑着说。
到了第七日,白先生答案揭晓,故事的主人公并没有成为陈世美,而是在皇帝面前削发明志。皇帝也没有强迫他娶公主,反而赏赐了他与他的夫人。至于试图强抢民夫的公主也得到了警告。而赌坊也因为赌主人公会变成陈世美的人太多,赚得盆满钵满,谢诗屿自是也发了一笔横财。
谢诗屿于与小环偷偷溜去街上,在白先生的茶馆寻着位置坐下。周围的人无不议论这次的故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抱怨:“那个公主如此无耻,日日去人家府上耀武扬威,谁承想那状元郎还能不屈服……”
“我也想不到,你说是不是白先生和赌场联合起来框我们钱啊?”
几人这般议论着,边上一位妇人便打抱不平:“人家白先生每日说完故事才当众拆大家前一日的纸条。那放纸条的箱子存于典当行上锁,拆纸条当时才由人带来投入新的。典当行那么讲信誉,白先生哪儿能看见你们纸条写的什么?”
“我就开开玩笑,这么较真干什么……”抱怨的那人尴尬地笑。
听到这些,谢诗屿低声同小环说:“白先生做事果然稳妥,我只想着把事情宣扬出去,倒是没想到他连猜剧情的事情都安排得如此严谨。就算有人怀疑剧情的公平性也不打紧,这样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故事传得更远。不过眼下的效果已经是很好了。”
“原来是这样……小姐太厉害了!方才听那些人的议论真解气!”小环也放低声音,但还是难掩兴奋。
好戏还没完呢……谢诗屿心想,差最后一步就可以验收真正的成果了。
等到了花朝余庆宴那日,正是桃花最盛之时。西苑之中,千树桃花如朝霞浮云。轻风忽起,漫天花瓣纷飞。小姐们踏香寻径而来,罗裙摇曳,鬓边簪花,抚手交谈间尽是阳春芬芳。公子们也携卷而至,于桃林深处设案铺毡,执笔题诗。墨香与花香交织,自有一番风情。
夭桃宴也已开席。青瓷金盏中注满桃夭酒,琵琶古琴合鸣,缥缈清音,绵绵不绝于耳。桃花园的侍女们奉上桃花糕、桃仁羹。桃枝上悬着丝绢诗签,字迹有的娟秀婉约,有的遒劲有力,皆为在场之人所题。
而城南的白先生已然是这些年轻的官家小姐中最热的话题。
“最近那个城南说书人的故事你听说没,就是那个状元郎的故事?”
“没听说欸,你跟我讲讲?”
“我也是我家丫鬟和我说的,可有意思了。”
……
又过去一对女孩。
“你有没有听说最近那个荣安县君被陛下禁足了?”
“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