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屿心中翻涌的怒火几乎淹没了其他情绪,连找安辰算账的念头都抛诸脑后。
安辰问贺连湛,两人没事,她怎么气成这样。
这确实不好解释。
“总之与你无关。”贺连湛说。
“与我无关就好。”这倒让安辰暗自松了口气。
反正今日也是无心学马了,回到沈府,心里憋得慌,看到小环,便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小环听得面红耳赤,又试着猜测:“大约是小姐和二殿下、七殿下没派人通传,那帮人以为今天马场没人,才如此嚣张。”
谢诗屿叹了口气:“可惜我不知道那个被拖累的姑娘是谁,否则一定要亲自去告诉她一声。”
“可就算告诉了她,那婚事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婚期将近,也不好轻易退了。”
这时门外小青来唤小环,小环笑着调侃:“我们正说呢,这也来了个要成亲的。”
小青红着脸嗔她:“就你话多!”
谢诗屿心里不舍,但是也笑:“你这又是离府又是成亲的,我可得备双份礼。不知道能得道我们又聪明又能干的小青芳心,得是哪路神仙?”
“哪是个什么神仙啊,就是个普通人,最近在马场上帮贵人照看马匹。”
谢诗屿和小环的脸色顿时变了。谢诗屿急问:“是西郊马场?今天也在?”
小青喜滋滋地点头:“在呢!小姐莫不是见过他?”
见过?岂止是见过?这辈子都没和哪个人见得这么彻底。
谢诗屿脸色一暗,让小环出去并带上门。小青不解地望着她,问:“小姐怎么了?”
谢诗屿盯着她:“你那未婚夫婿平时怎么称呼你?”
“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他叫我‘阿青’。”
谢诗屿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如晴天霹雳。
她强作镇定,又问:“你可喜欢他?”
小青想了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觉得他挺可靠的,也不像个花心的,知根知底罢了。”
对女人确实不花心。谢诗屿心想。
小青察觉不对:“小姐,难道他今日冲撞了您?他平时做事很稳重,按理说不该如此啊。”
谢诗屿沉默片刻,认真问:“我知道我也许不该多管闲事,但我只问你一句:如果那人对你有二心,你还愿意嫁他吗?”
“这是怎么了?”小青狐疑地说,“我嫁他就是觉得他稳重,若是也和那些不正经的人一样,我自然是不嫁的。”
谢诗屿深吸一口气,把今日在马场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末了又安慰她,说那男子她没看清,说的“阿青”也未必就是她。
阿青却像被雷劈了一般,喃喃:“居然是真的……”
原来阿青的未婚夫婿是宋家的六郎,他有一个表哥,自小关系好,大家都说他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阿青虽然听到些风言风语,也觉得二人举止过于亲昵。但是总被那宋六郎以亲戚交好敷衍过去。
她越说越慌,最后哭出声来:“那我该怎么办?现在退婚,手里没证据,我爹又收了聘礼,是不会允许我退的。”
谢诗屿知道小青家既然能把她卖出去做丫鬟,自然也是觉得钱更重要的,也只有沈府有这规矩,丫鬟到了年纪,平时表现得好能还了卖身契让她们自己去择婿成婚,没想到又成了被二道吸血的机会。
谢诗屿仔细想了一想:“我有办法让他自己开口与你爹退婚,你愿意信我吗?”
小青哭着点头:“还请小姐帮我。”
第二日,小青依照谢诗屿吩咐,把那六郎叫来府中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