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的河面在太阳的照耀下似镜面反射银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士兵们自发解下短衫搭在脑袋上,以抵挡毒辣的阳光。
孟图坐在船上简易的舱室里,翻看前方探子传来的军报。
北方似乎没料到他们反应这么急速,还在向南推进,目前驻扎在离提尼斯一百公里外的地方。
不自量力。
还以为北方会大胆些,敢抢在他到来之前占领提尼斯,那样的话,这场仗打起来还算有些意思。
孟图合上无聊的军报,随战船的颠簸闭眼假寐。
今天是行进的第二天,他已经止不住的想念鹿瑶。
临行前一夜,看着她安睡在自己怀里,手脚不老实乱放的可爱模样,他真想就这样拿羊毛毯把她裹着带到船上来。
只怕到时战场上血沫横飞,尸横遍野会把她吓哭。
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不,她才不会害怕。
要是她会被这种场景吓倒,还怎么敢在营地前那么嚣张的和他对视。
他承认鹿瑶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叫他格外着迷。
不完全是因为她那极具异域感的脸庞,而是一种不同于他所见过任何人的,无畏的,不遵循常理的叛逆感。
单论她当年大病初愈后毅然决然的离开王宫这一点,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能做到像她一样将王室的尊贵与财富就这样扔下。
有人说她是病疯了,可她偏偏睿智,她的政治嗅觉比许多大臣还要敏锐。
惜命又勇敢,笨拙且聪慧,还心软爱多管闲事,这么多年过去,她却从来都没变过。
否则他也不会为她沉迷至此,甘愿做她的裙下臣。
应该尽快拿下赫拉克勒奥波利斯,这样他就不用再四处征战,而是有更多时间留在底比斯和她在一起。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纤细的黑曜石手镯,是临别前一夜鹿瑶从手上不情不愿摘下来给他的。
孟图还记得她肉疼的眼神,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把手镯磕了碰了,要完好无损的还给她。
究竟是舍不得手镯,还是担心持有手镯的人受伤?
她这点小心思暂时还瞒不过他。
他将手镯贴在唇边,睡莲纹样浮雕精致,冰凉的触感和它的主人完全不同。
无法替代,任什么物件都替代不了她带给自己的感觉。
孟图懊恼的将自己摔进指挥官座椅中,闭上眼睛放空。
“咚咚,咚咚。”纳赫特敲响舱室门。
“陛下,战船刚收到了王城来的信件。”得到进入许可的纳赫特恭敬的将信放到孟图面前的桌上,退至一旁等待他阅读完毕。
他手中有两件好消息,斟酌之下,他决定先报告和内芙露大人有关系的那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