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吗太傅?可是文官又不需要学武,武将又不需要学文,可学生是两样都要学,这怎么能一样呢?”顾平生转着小脑袋十分不解。
“哎!”时霜拍了拍桌子,一脸的不赞同:“你这样就是想窄了,殿下,若是文官来问你史书经纶,若是你答不上,下面的人自会认为您平庸无奇难当大任。同理啊,若是武将想要与您比试切磋,您若是差得太多,也会失去民心。”
顾平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好像有些道理啊。”
时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那当然了,殿下,臣吃的米比您吃的盐还要多,自是不会诓您的。”
顾平生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看着她,“太傅,您之前从不与学生这般亲近的。”
时霜也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在现代,她也不该这样对一个未来的皇帝,陈疏白是武将可以不在乎这些,但她不行。
可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顾平生接下来的话给噎了回去。
“我从来没见过母妃,父皇其实也不怎么和我见面,每隔几日就要我去给母后请安,可是我不喜欢母后,她其实也不喜欢我,整个后宫只有我一个孩子,她不喜欢我也能理解,不过这段时间其实想想还不错,最近太傅和师父来了东宫,我虽然累了些,但是我过得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
顾平生拿着毛笔,眼睛亮晶晶的,唇角挂着大大的笑意:“虽然太傅很严格,但是我知道,太傅是刀子嘴豆腐心,太傅是真的在用心教我道理和知识,是为了我好,师父更是把我当朋友一样,每次和我打闹的时候根本不把我当什么储君,虽然有的时候感觉也不把我当人,但是我很开心,累并快乐着。”
时霜有些心疼,这该死的母爱光辉在泛滥,让她觉得小太子实在可怜,出生便被去母留子,若是他知道他的存在是牺牲了自己的母亲,该有多崩溃啊。
至于皇后嘛,无伤大雅,她自然不会喜欢他,试问谁会喜欢情敌的孩子?
但是承平帝和小太子见面少倒是让她有些不解,是怕太关注这个孩子让人嫉妒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勉强理解,但是不赞同,毕竟这后宫那么大,就一个皇子龙孙,再不想被人注意到也难吧?
这不纯纯捂着耳朵装聋吗?
她不理解,且觉得脑子有病。
时霜母性大发,恨不得把人抱起来安慰,但是她不敢,那是皇帝的儿子,她还没那么胆大包天。
她只能轻轻地摸着顾平生的小脑袋,轻声细语地哄着他:“从前不与殿下亲近,只是因为臣的心中多有顾虑,和殿下无关,殿下是个很好的孩子,若是殿下喜欢,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我们就像朋友或者亲人一般相处便可。”
“那朋友之间可以相互帮助吗?”顾平生稚嫩的脸上全是期盼。
时霜拒绝不了,只能点头同意,她还没教过这么小的孩子呢,很难不心软。
“那太傅,你和师父行行好,帮帮你们的朋友,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快要累死了。”顾平生哀嚎一声,他学不动了,他不想学了,他们怎么能要求一个十岁孩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呢?
时霜无语了片刻,陈疏白压根儿就没憋住,直接笑出了声。
“小时太傅一本正经地想帮殿下解决问题,殿下却这般捅她心窝子?”
顾平生也不厚此薄彼,冲着他呲牙笑:“师父,我也捅了你的心窝子,你俩都不要再折磨我了。”
陈疏白笑容僵在脸上,眼神有些幽怨,这小破孩儿,倒是机灵,两边都得罪。
时霜哼笑:“还笑话我,你也不怎么样。”
陈疏白摇摇头,“咱俩彼此彼此吧。”
懒得理他,时霜大发慈悲地对顾平生说道:“既然殿下学累了,那就陪臣去宫里看看皇上吧,百善孝为先,这些日子殿下沉迷于学业,皇上那边倒是疏忽了,我们拜见过皇上之后,臣带殿下去长街上逛逛夜市如何?”
“好呀好呀,我好久未出宫了。”顾平生有些激动,跳下椅子就开始整理纸张,“我还要换身方便的衣裳。”
“那我呢?”陈疏白指指自己,怎么听了半天,好像没有他的事儿呢。
“一起吧,丞相的事情需要告知陛下,到时候殿下也一并听一听吧,你虽年纪尚小,但现在接触这些对你也是有益的。”时霜想,这些事情与其特意去教,不如让小太子参与进来,毕竟承平帝的身子骨也没几年了,小太子多接触一些,日后在朝堂上便会轻松一些。
“你这般算计太后,陛下那儿当真不会忌惮你吗?”陈疏白忍不住担忧,趁着顾平生去更衣,他拉着时霜走到一旁说话。
在上位者面前如此锋芒毕露,太子还年幼,承平帝又是病弱不知还能活上几年,时霜这般,怕是会成为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时霜不明所以地跟过去,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担心她被忌惮,她由衷地感谢,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得是老乡,不过你无需担心我,我答应过陛下不嫁人不生子,不会威胁到小太子,他有什么可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