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帝打量着两人,半晌轻哼一声:“先把令牌拿到手再议此事,陈疏白,别让朕失望,事情完成的若是顺利,朕自会允你。”
陈疏白笑:“臣遵命。”
时霜闭了闭眼,这两个癫公,压根不管她的死活,合着她是大家play的一环呗?
令牌拿不到手,受罪的是她,令牌拿到手,受赏的是他。
她是什么很可恨的冤大头吗?
出宫的马车上,时霜靠在车壁一句话也不说。
陈疏白骑马,不在车上,倒是顾平生同她坐在一辆车里。
“太傅,您的头不颠吗?”顾平生小心翼翼地开口。
“感觉不到啊,可能快要被斩首了吧。。。。。。”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和斩首有什么区别?除了时蒲,她自己一个人毫无顾虑,现在若是拿到令牌,背上的便是整个时家和陈家,脑袋朝不保夕的;拿不到令牌,呵呵,她的脑袋更是拔凉拔凉的。
“太傅,您都是为了我对吗?”顾平生低着头,声音低落:“父皇因为我年幼,怕您把持朝政,所以您不能嫁人生子,是父皇断了您的路是吗?”
时霜皱眉,坐直身子,“那是大人之间的事,同殿下有何干系?”
“不是的太傅。。。。。。”他眼神空洞地看向马车门,“若是我聪慧些,再聪慧些,父皇便无需拖着病体为我谋划,您也无需因我而不能嫁人,师父更不会断了自己的血脉,是因为我还不够好,成长的太慢。”
“殿下,您不过才十岁,有何错?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殿下现在所走的路所做的事,都是成为明君必须经历的,若是殿下真如自己口中所说那般年少聪慧,臣倒是该忧心殿下是否会成为明君了。”
时霜叹了口气,这孩子其实算是早慧的了,古代的人哪个不是在逼自己成长?哪有什么十八岁成年,皇子接受的更不止是简单的诗书礼乐,更多的是如何为君,为明君,身上担着的是一国百姓。
顾平生不解:“为何?为何我若是聪慧,太傅会觉得我不是明君呢?”
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发顶,语气温柔:“殿下,人做什么事,都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来的,殿下若是年少聪慧过人,臣无从教导,自会忧心迷茫前路,可若臣是看着殿下一点一点长大的,臣自会知道殿下是否会成为明君,因为殿下是臣教导出来的,臣最知殿下。”
顾平生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原是这样吗?”
“是啊,臣与殿下,亦师亦友,时日越长,臣便越是懂殿下。”时霜整理了一下袖子,将手边的糕点推过去,“而殿下这个年纪,该做的便是学习的时候认真学习,玩乐的时候认真玩乐,其他的事情殿下只需知道便可,吃糕点垫垫肚子,我们估计很晚才会用饭。”
“太傅你真好。”顾平生露出笑意。
“我一点都不好。。。。。。”时霜又蔫了,栽到后面的软枕上,感觉前路渺茫,未来无望。
马车一路行驶到最热闹的长街,为了便宜出行,顾平生乘坐的是时霜的马车。
“我们到了公子,小姐。”碧水掀起帘子。
时霜摆了摆手,“小公子,下去吧。”
“太傅,您直接喊学生名字平生便可,您为师,又不在朝,私下我们怎样都无所谓的。”顾平生扔下一句,欢快地跑下了马车。
到底还是个孩子,她不由自主地弯了弯眼睛,提着裙子走出马车。
“时小姐。”陈疏白站在马车旁,抬着右手臂笑着看她,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晃了晃手,“给个面子?”
时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小手搭上他坚硬的手臂,还没用力,便被他用左臂圈住了腰,直接抱下了马车。
“你干嘛?”她懵了一瞬,怎么也没想到他大庭广众之下会这般无礼。
“再磨蹭会儿,你徒弟都要跑到十里外了,我这是节约时间。”陈疏白抚了抚袍子上的褶皱,一本正经地和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