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不时可以听见几声鸟叫,丞相府芸娘的青芷院里,黑漆漆的,看着一丝人气都没有,如若陈疏白在这里,便会发现,几日前的侍卫竟一个都不在,诡异至极。
“姨娘,侍卫奴婢全都遣散开了,丞相那边也熏上了香。”
芸娘倚靠着窗子,轻嗯了一声。
“下去吧,公子要来看我了。”
不知在黑暗中等了多久,芸娘的身后传来轻轻的落地声。
她惊了一下,随即笑着转过头,蹲下身行礼,声音颤抖:“芸娘见过公子。”
“嗯,无需多礼。”
“公子。。。。。。您好久没来看过芸娘了。”她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黑夜中眼神明亮。
“近日事忙。”来人声音清冷:“将那令牌顺理成章,不出差错地送到时霜手中,配合她,丞相一倒,剩下的就要靠时霜了。”
芸娘咬了咬唇:“公子,她未必会帮您,您也知,她志在皇帝和百姓,与我们不同。”
男人蓦地轻笑一声:“芸娘,她若不能,那谁能呢?”
短促的笑意,却带着深切的嘲弄。
以至芸娘所有的不甘心都只能暗暗咽下:“是。。。。。。芸娘听令。”
“我知你心气傲,看不上她,认为她是闺中贵女,不堪一用,但那是时家,同其他贵女不同,同是报仇,我要的是权,你要的只是丞相死,如今我快要助你完成了,你不能太过贪心啊,那权利顶端,唯有她能助我一臂之力。”
“可来日她若知道您利用她,恐怕不会真心待您。”她有些急切。
纵使她有私心,可这般光风霁月的公子,她配不上,京中那些世家女那样虚伪无趣,更是配不上公子。
男人叹息一声,转过身,似是有些失望:“芸娘,你还是不明白吗?”
她愣住。
“真心可换真心,我都只是利用她,她又怎会真心待我呢?”
他比谁都明白,时霜这样的女子,轻易不交付心意,他打不开她的心房,所以只能躲在暗处,利用她的每一步,助力她的每一个决定,在其中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谋划了这么多年,不能败在一个女娘手上。
索性现在她还没发觉,他还能隐于暗处,再多算计一些。
不同于这边的波诡云谲,东宫灯火通明。
“这是我找的伴读,伴读!明白?凭什么还要一起练武?”她揉着太阳穴,气得脑袋疼,“你要完成任务自己去找,郑不凡和李江源不一定适合练武。”
“别啊。”陈疏白过去她身边坐下,支着脑袋直勾勾地看她,眨了眨眼睛,“任务一起完成不是很好吗?下次我招到人也不会吝啬的。”
时霜翻了个白眼,把他的脸推开,“不行,你使美男计也没用,我有我的节奏,你想要学生,想完成任务自己去找,一开始就说好的,该合作的时候合作,但这事不行,我们可是竞争关系,往大了说可以算死对头了。”
“你是惯会翻脸不认人的。”陈疏白感叹一声,这人鬼灵精的很,虽然他早就想到了吧。
“是啊是啊。”她丝毫不收敛,叮嘱他:“丞相行动那日,拿令牌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哈。”
“啧,知道了。”陈疏白转了转眼珠子,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