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还不算太黑的天色彻底暗下来,街道上零零散散地亮起路灯的光,和晚上会发光的招牌。
空地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还没有清理。
迟岛低头铲着青苔,才终于问出声:“为什么来找我住?”
认识这么久,容柔柔从来不是个会勉强别人的女孩子,但这次她明确说了不想她过来住,她却执意坚持这件事确实蹊跷。
除非……她真的没地方住了。
听到迟岛的问话,容柔柔果然慢慢停下手里的动作,支支吾吾地开口:“就是……和江星冉闹矛盾了。”
一听到这个,不用容柔柔再说清楚,迟岛也淡淡地点点头知道了大概的事情经过。
江星冉是迟岛之前宿舍的宿舍长,很负责的一个小姑娘,和容柔柔玩得也比较好。
但……就是管她太多了,不是说不可以管,而是作为朋友应该适当地给对方自己的空间。
后面的话,迟岛没有再问她,两人就一直沉默着把阳台清理完。
换身衣服,收拾干净坐在沙发上等外卖的时候,良久容柔柔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迟岛,试探着开口:“你既然看出来了,那怎么一进门的时候不问我啊?”
迟岛闻言,只是默默地掀开眼皮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合上:“问了以后,你跑了谁帮我收拾阳台。”
容柔柔:“……”
气氛回归得安静,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客厅里的时钟“哒哒哒”地向前走着。
迟岛身边的沙发悄悄陷下去了一些,没人注意到寒气悄悄蔓延过来。
容柔柔叹口气,侧过身子面对着迟岛坐着,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的烦恼:“你还记得我之前总提减肥的事吧。”
迟岛没有说话,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容柔柔心情本来就低落,并没有发现两人中间的任何不对劲,低着头自顾自继续地说:
“昨天我藏的一包薯片不见了,今天才知道是她直接翻我包,直接给我扔了。其实这样让我很不舒服……”
说完后,顿了顿抬头等着迟岛的回应。
迟岛这次睁开眼坐起身,坐起身将头发撩到身后,脸上看不出表情:“嗯,这些话你现在打电话和她说一遍。”
“对吧,你也觉得是她的……啊?什么?”一开始没有听见迟岛后面的话,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迟岛说了什么。
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我?和她?你疯啦,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和好的。”
迟岛把她的手指头按下去,把她拉起来往卧室推:“给你三十分钟,把这事解决了,不然我就和她说,麻烦死了。”
容柔柔稀里糊涂地被推进去,在迟岛关门时拦住了门:“你干嘛?怎么了?”
迟岛愣了一瞬,握门把手的手不自觉收紧,再抬头时嘴角的笑虽然依旧好看,但怎么就……那么吓人呢?
“和一只鬼,算一算今天的账。”
房门呼地一下关上,带起来的风都吹起了容柔柔的刘海,她还是有点懵,什么叫算账?还和鬼?
房门刚刚关上,客厅的灯就骤然熄灭,冷冰的吐息,带着她的味道贴上她的耳畔:“听说……我是被你藏在家里的人?”
迟岛深呼一口气,暂时压下怒火,觉得在算账之前,解释完这件事好像同样重要,但刚张嘴又被对方堵了回去。
贺究戏谑的笑着,凑的更近一步:“为什么藏我?”
迟岛:……再不解释就说不清了。
她咳嗽两声,字正腔圆的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原话是,我杀了人,怕被发现藏家里……”
气氛诡异的沉默下来。
良久,在对方尴尬的沉默下,迟岛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又补一刀:“但意思好像也大差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