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看见换了身礼服的周怡然,在朝这个方向缓缓走过来,她高昂的抬起头颅,挺直着后背,仿佛一只骄傲的天鹅,对上莫杳的眼神后,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感觉她随时都要变成一只战斗鹅。
“担心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怀孕的新娘吧,赘婿。”莫杳皮笑肉不笑地说出这句狠话。
周怡然走到程一诺身边,亲昵地挽起他的手,变成了温柔知性的样子,但是眼里的杀气丝毫不减。
“嗨,莫杳好久不见啊。”周怡然笑眼咪咪的和莫杳打招呼。
莫杳沉默不语,静静看着他们演,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得找个借口赶紧离开才行。
她掏出周妈妈给的红包,递给周怡然接过,疑惑得满脸愕然。
“今天我不知道是你们婚礼,礼金没有提前准备,刚好你妈给了我一个红包,我就借花献佛当随礼金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赶飞机。”
“你就没什么别的话想对我们说的吗?我们可是好朋友耶!”周怡然不依不挠地继续追问。
别的话?她到底想听到什么?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吗?说原谅他们了吗?
她那么迫不及待的,竟然在20岁生日当天嫁给他,为此还怀孕休学……
周怡然凭什么一副趾高气昂的胜利者姿态,在这里和自己在摇旗示威?
莫杳紧咬后槽牙,面不改色的坚持冷着脸,不想被他们看出自己任何真实情绪
“没什么话说,礼金我也随了,一定要说的话,就祝你们一辈子锁死吧,后会无期。”
说完,莫杳便转身洒脱地离开了,留下他们两个人在原地发怵。
走出酒店的大门后,她今天发生的一切仿佛在深海里溺水,现在终于游上岸,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了。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以前自己的确太傻太天真,才会以为他们是真朋友,友情,爱情,她统统都失去了。
是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而今天,他们把“背叛”定为了无期徒刑。
飞机冲上云霄,从前的回忆如同潮水决堤般的,汹涌而至。
周怡然从小家境优越,但是从没有看不起家境贫寒的她,没有太多公主病,愿意和她一起玩,吃路边摊。
她第一次来月经时,弄脏了裤子,是周怡然帮她擦干浄。
她没钱吃早餐时,周怡然也会给她带多一份。
她们一起追星,租小说一起看。
她上课打瞌睡,周怡然会帮她看哨。
和周怡然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浮现,莫杳都记得她的好。
而今天的周怡然变得非常陌生,她眼神里透露着厌恶、嫉妒和傲慢,这是她从前不会有的。
其实从她和程一诺在一起后,就已经变了,程一诺也变了,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
俯瞰夜晚的万里大地,飞机逐渐高升,城市的星星点点越来越渺小,莫杳眼眶里隐忍许久的泪渐渐模糊视线,看见玻璃窗上映衬着哭红眼眶的自己。
此刻,巨大的孤寂感如潮水般将她吞没,心口处只剩下一个大洞。
那些与他们纠缠的过往,也该告一段落了。
夜班飞机回到帝都,正在下着瓢泼大雨,落地已经凌晨一点,莫杳还处于恍惚状态,和同事们告别后,她独自站在街头,雨水打湿了她的帆布鞋。
突然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往哪走。
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是束伽,问她回到哪里了。
莫杳回复:【刚下飞机,在打车回家。】
她打到车后,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帝都的这场秋雨,下了一整天,似乎没有要停歇的意思,雨点“滴答滴答”地拍打着窗户,墙上的挂钟,秒针一圈圈的跳动着,和雨声的节奏仿佛谱成了一首曲子。
段齐晞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一点半了,莫杳还没回来,手机关机了。
“你姐刚说回到哪了?”他走进束伽的房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