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说不清楚的热……
静音风扇立在床尾送风,扇叶搅动着空气,孟清如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黏腻的T恤贴在后背,她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喉咙里像是塞着团纸巾张不开嘴,连呼吸都带着一股灼热。
“我手机呢…”她嘴里含糊不清,闭眼伸手在床上胡乱摸抓着,可掌心就是触碰不到熟悉的长方块。
她轻皱起眉头,酒气在鼻腔里打转,孟清如只好挣扎着坐起来,一片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只好站起身再一次伸手,胡乱摸抓寻找开关。
开关摁键在酒意和黑暗下变成模糊的凸起,刚摸到开关,小腿就撞在床头柜上,直接疼得她睁开了眼,清醒几分。
“嘶……”孟清如闷哼一声,把灯打开。
床头柜面上的玻璃杯在撞击之下晃动,里面的水被撞出,顺着桌面流动到腿上,孟清如愣神两秒后退一步,水沿着柜边滴在地上。
她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倒了杯水,但刚好现在口渴,咕咚喝几口赶紧扶墙面,踉跄着去浴室卸妆洗澡。
热水从花洒里冲出,村民自酿米酒的后劲混着热气再次像涨潮的海水侵蚀她的意识,顾不上护肤收拾,直接横七竖八地倒在床上,意识开始昏沉,睡意朦胧间,过往记忆真假参半涌进脑海。
和今晚同样闷热的一天……
时间似乎也是晚上,有些记不清了。
那时候孟清如自己事业受阻,随便一个举动都会被放大挨骂,连递交的本子都变少了,记不清是谁筹备的饭局,饭没吃几口,本子也没聊两句,光顾着喝酒。
直到深夜自己才踩着细高跟,摇摇晃晃地撞进玄关处,紫色丝绒礼鱼尾服勒得她有些呼吸不畅。
耳垂上的珍珠坠得生疼,她闭着眼靠在鞋柜处摸索开关,摸不到干脆放弃,边走边甩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客厅地毯上,屈膝将自己砸进柔软的沙发里,胡乱扯过毯子盖在身上准备和周公会晤。
她的动静实在不算小,惊动了另一个房间里的人,
周霖穿着件深灰色对襟真丝睡衣拉开房门,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灯,就看见孟清如正歪着头缩在奶白绒毯里,鱼尾礼服摇曳在沙发椅边缘,像朵躺在月光下的睡莲。
波浪卷发散在靠枕上,耳垂的珍珠在灯光照映下透着圆润光泽。
看到她在阖眼休息,周霖放轻脚步走近她,脖颈上的珍珠项链随着呼吸在起伏,莹润的光泽衬得原本白嫩的皮肤更加透亮,嘴角的口红有些被晕染掉,睫毛也在眼下投出阴影。
平日里看着明艳的孟清如,此时乖顺的屈膝蜷在沙发上,无意识动了动腿。
在礼服和沙发的细碎摩擦声中,她的礼服裙摆被晃开,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小腿在外面,周霖沉默走过茶几,将地上散落的高跟鞋和包包收拾好,转身进了厨房。
她模糊间听到厨房灶台上的锅里传来沸腾的咕噜声,
“姐姐,”
没过多久周霖就端了碗醒酒汤放在茶几上,轻摇孟清如,“喝点醒酒汤吧?”
“好累……”孟清如在空气中推搡他。
只是在空中挥舞了一下,疲惫地将手收回搭在腰上,“我想睡觉……”
“这里睡不舒服,”周霖单膝跪在她旁边,“我扶你去卧室?”
“嗯……”
得到回答,周霖将她身上的绒毯子盖好,随即将她扶起,用胳膊肘压开门把手,将她放在床上,再返回客厅端走醒酒汤,顺势去厨房拿了个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