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漫无边际的田径场,小川月和桃奈躲在阴影处,夏天的阳光似乎把田径场的恐怖翻倍,红色的橡胶跑道好像望不到尽头,小川月尽量不去看中间的人造草坪足球场,低下头问桃奈:
“桃奈之前跑过吗?”
山崎桃奈眼里含着狡黠,一本正经道,“箱根驿传是我们家新年的必备节目。”
“倒是你,”桃奈接过森田同学递过来的运动饮料交给小川月,打量着她伶仃的腿,“跑步的时候小心一点。”
“放心吧桃奈,”小川月虽然心里没谱,但是因为有不太熟悉的森田同学在场,坚持嘴硬,“我没问题的!”
“森田同学参加过运动社团吗?”
小川月看着目测和比宫同学还要高大的森田,担心这种体型在跑步时可能不太有优势。
森田青志整理了一下绑成马尾的长发,他长得人高马大,但说话却异常有礼貌,带着怕吓到别人的超低声线:
“我国中和现在都是网球部的成员。”
“网球吗?”听到熟悉的词小川月愣了一下,想起她远在东京的没用幼驯染,“我也有个朋友是打网球的哦!”
“诶,小月的朋友吗?”山崎桃奈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看向小川月,“也是稻荷崎的吗?”
“不是啦,是在东京认识的朋友,”小川月笑着回答,给忍足侑士下了定义,“是一个小时候偷偷带大人眼镜,然后长大自己平光眼镜起名字的爱好者。”
“竟然还有人有这种爱好吗?”
宫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川月用手撑住身体仰头向后望去,宫治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黑色的头发略微遮住了一点眼睛,黑色运动短袖的肩膀处还沾了一些灰尘,手里正拿着两根接力棒看着坐在阴影处的三人。
在她颠倒的视野里,宫同学那双总是显得有些倦怠的圆钝眼睛平静而又温柔,比六月下午的太阳还要光彩夺目,照的她有点心猿意马。
心猿意马,是这个词吗?
小川月眨了眨因为直视天空而干涩的眼睛,身后传来森田同学的声音。
“宫同学终于找到接力棒啦!”
运动仓库里的东西一年一年的往里堆,垫子之类的大东西放的倒是整齐,但接力棒这些小东西就到处乱塞,宫治翻了半天才找出来两个。
“大家之前跑过接力吗?”接过森田买的运动饮料,宫治道谢后也坐到了阴影处,四个人围成一个小小的圈,中间正是两根他翻箱倒柜才找到的接力棒。
“诶,小月刚刚也问了这个问题诶?”桃奈的语气异常阳光,“我们四个里面,跑过接力的人数——”
“——竟然是0诶!”
森田同学为什么你的语气也那么期待啊!
小川月看着她正对着的宫同学,彼此都从眼睛里看到了无话可说。
小川月抓起一根接力棒在空中抛了两下,感觉比想象中要轻上一点。
“交棒训练还可以突击一下,”宫治伸手从小川月手里断下接力棒,“但是400米要不要趁体育课跑一次试试?”
热身后站在起跑线上,感受着脚踝转来的拉扯,小川月看着一本正经拿着秒表计时的宫同学,和用接力棒当应援棒的森田同学,犹豫是不是应该买双那种专业钉鞋之类的装备。
哨声响起,小川月条件反射般地左右张望,感叹过自己曾经真是个优秀前锋后,小川月深吸一口气沿着跑道迈开步伐。
田径不是足球,足球训练的时候小川月更多地是练习变速跑,但400米的跑道和足球的节奏完全不一样,拼命转过两个弯道后,小川月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已经消失在了身后,等到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小川月感觉自己的膝盖都在打颤,几乎感受不到大腿的存在,根本冲刺不起来。
一圈跑下来,小川月已经感觉自己好像学校食堂偶尔供应的咖喱乌冬面像一样无力,马上就可以顺着操场的排水孔滑进濑户内海,从此消失在这个美丽的人世。
她可以每天慢悠悠的在夜晚的街道上跑上5公里,也可以偶尔打上一场有加时的比赛,但是在学校的操场上全力冲刺400米实在是太超过了!
小川月强迫自己走了几步平缓呼吸后,看向仿佛没事人一样呼吸平稳的山崎桃奈大惊失色:
桃奈你不是获奖很多的文艺绘画少女,我的人设才是国中努力练习足球的运动少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