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年的脑袋低得快埋到地上去了:“奴才知错。”
那上头除了晏何修的父母兄弟姊妹家世等等,还特地附了一段逸闻,说晏公子至今不曾娶妻,是因其为人凶神恶煞,家中曾为他安排过一位未婚妻,他却三言两语说哭了那姑娘,害得人夺门而出。
自此后传出恶名,独身两年至今。
太子殿下忽地叫他去查晏家人,吴年琢磨半晌了男人的心思,特地让人附上这么一段,令太子殿下放心。。
结果看样子,他好像是弄巧成拙了。
好在太子没有训斥他,揭过此事,吴年又道:“尸首已在护城河中,明日一早,便安排卫兵发现少卿失足坠河。”
一具面目全非,却携带少卿官印的尸首,衙门说是谁就是谁,说怎么结案就怎么结案。
誉王哪怕猜出几分,也忌惮东宫抖出他与外邦勾结的事,不敢有什么动作。
此事就此即可完满了结。
唯一一处意外,便是吴年也不曾料到,太子殿下会默许,甚至有意让淳和公主瞧见这处私狱。
他将先前与萧棠的对话一一托出,想起少女难得的追问,着重道:“公主还特地细问了殿下日后行程。”
魏珣看着邸报,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他禀报。
也不知淳和公主怎的忽然犯了倔,竟这点头也不肯低。吴年一想到此事,便只觉头大。
没有计较她先前的错,反倒允许潇湘殿的侍女自由出入东宫。
这样的厚待,连普通的东宫辅臣都不一定有,淳和公主却一口回绝。
看她的反应不像是不惦念太子,反倒像是……
太惦念太子殿下,以至于不满足只是侍女能去东宫找他。
而是想要亲自去东宫找太子殿下。
从前当真没有瞧出,淳和公主还有这般僭越的心思。
吴年:“奴才看这雨恐怕要到晌午过后才停,殿下若在此用午膳,那……”
不如他去把淳和公主请过来一起用膳。
后半句不曾说出口,男人便轻飘飘瞥来一眼。
吴年立即正色,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魏珣很少发火,就算怒极也不曾生愠。
如今这幅冷淡神情,已说明他对淳和公主的行径有些不悦了。
若是从前,吴年别说想留萧棠一起用膳,最该做的就是赶紧命人把淳和公主打发回去。
只是……
吴年不着痕迹地瞥向书房后暗门的轮廓。
这处私狱,还不曾有东宫外的人知晓。
或者换句话说。
知晓此处的人,都离不得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