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厂子里的事情太多,留下村的鱼塘和山地,余家人已经转手给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朋友了。
村里人如今不是在厂子里做工,就是自己承办土地种花生,也有瞧着镇上人越来越多,干脆去镇上摆摊卖东西的,总之不管做什么,收入都比以往多了许多。
大约是生活忙碌了,手里的钱也多了,村里的氛围倒是和谐了不少,为点鸡毛蒜皮的东西就吵架的事情,已经很少了。
王志远的养殖场是扩张得最快的,早在柳绵绵去西北后不久,他就打电话跟柳绵绵拉了一笔投资,然后以留下村为中心点,往周边的村子扩张了五家养殖场,哪怕如此,依然供不应求。
没办法,炸鸡店、罐头厂都发展得太快了,他光光是供应他们原材料都够呛,何况镇上每年还给他下了一定的生猪指标。
只好把五湖四海的战友都摇过来,把养殖场一扩再扩。
伍衡管着的录像厅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就是大都会倒了以后,他把人家的录像厅全给弄了过来,直接就把录像厅市场给垄断了。这家伙不愧是在广市混了多年的,脑子活络,胆子也大。录像厅开着还不过瘾,最近已经在筹划弄电影院了。
八十年代初就有私人电影队了,主要是扛着设备乡下放电影的模式。现在也算是八十年代末了,私人能不能开电影院,柳绵绵还真不知道,至少南城还是没有的。
这也正常,且不说政策如何,开一家电影院的投入可不小。
李耀明那部《柳娘与书生》如柳绵绵所料,上映以后马上高开疯走,单单在港城票房就达到了三千多万,加上弯岛、内地和其他国家的票房,总计超过了五千万。
哪怕伍衡投资的额度不大,他也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大概是发现娱乐行业太能赚钱了,伍衡不止想拉着柳绵绵一起开电影院,他甚至还准备继续投资拍电影电视剧。
柳绵绵觉得,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伍衡高低得成为未来的娱乐界大佬。
至于蒋红梅和刘安民负责的服装厂和服装店就更不用说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通过一年多的发展,早已超越顶好服装厂了。
这其中有红绵服装厂发展速度太快的关系,当然也有顶好服装厂持续走下坡路的关系。
销售渠道收缩,连着几个季度的衣服款式市场反响都平平,据说顶好服装厂这一季已经干脆摆烂直接抄市场上的款了。
由于大部分心思都花在服装厂上,服装店这边干脆改成了红绵服装厂的直营店,顺便跟着炸鸡店的脚步,把直营店也开到了其他省市。
每一个合伙人都在奋力拼搏,柳绵绵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完全可以躺平了。
“我看顶好是撑不了多久了,人心一散,起码的质量都保证不了了。按理现在这样的市场行情,怎么做都不至于亏成那样的,结果人家还就一直亏。”蒋红梅在电话里吐槽顶好服装厂。
原本他们跟顶好其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只是霍英玉入职以后,断断续续地挖了不少人过来,顶好自然就把他们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年多时间里,顶好自己的业务开展得没多好,倒是给红绵服装厂连续不断地挖了不少坑,以至于蒋红梅和刘安民都烦死那帮人了。
难怪这个厂子明明形势一片大好,却越做越差呢,里面的人都把心思花在争权夺利和互相倾轧上了,再好的形势也与他们无关。
柳绵绵握着话筒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怀里小月月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看着妈妈手里的东西,小嘴巴里“呜呜,呜呜呜”说个不停。
柳绵绵拿塞在衣服上的口水巾给孩子擦了擦口水,听到蒋红梅在电话里话题一转,又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你说你怎么就刚好把股票都给抛掉了呢?听说港城股市现在一天一个样儿,好多人都亏得要上天台跳楼。就咱们老厂房房东阿春婆婆的女婿的哥哥,听说早年偷渡去的港城,前两年股市行情好,他回广市给爹妈买了楼,现在亏得都要回来卖楼了。”
“我那时候准备生孩子做月子了嘛,哪有心思顾着这些,当然是能抛就先抛掉,落袋为安了啰。”柳绵绵随口说。
她差不多就是在闺女出生前几天打电话到港城,让经纪把所有股票出清掉的。
其实那时候还有一个多月的行情,并且港城股市会涨到难以置信的高度。
正是形势大好的时候,股票经纪也不能理解,这种行情抛股票,跟亏钱有什么区别?
只是柳绵绵明确表示自己要生孩子了,没心思再打理股票,经纪虽然内心觉得因为要生孩子就出清股票,实在是太离奇,不过自然也不能勉强,于是慢慢把股票都抛掉了。
等到港城股市大跌之后,经纪倒是又打过一个电话来,直呼小千金是幸运星,帮妈妈守住了财。
蒋红梅不禁再次感慨,柳绵绵是真会挣钱,不管是投资还是股票,从来就没有失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