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愣住:“现在都是机器种地了,你还想干这个?”
孩子认真点头:“机器不懂‘舍不得’。”
这句话让全家沉默。
当晚,父母悄悄打开电脑,查询农业教育学院的报名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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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少年站在火星新建的绿洲基地中央,身穿白色防护服,胸前佩戴着一枚青铜色徽章??那是新一代耕者认证标志。他正指导一群机器人培育逆熵蕨改良品种,用于修复被核战摧毁的金星地表。
通讯器忽然响起。
“T-008,总部来电。”
他按下接听键,画面浮现一位老人面容??竟是当年那位教导T-007的青年!只不过此刻的他已不再年轻,眼角布满岁月痕迹,眼神却依旧清澈。
“你做得很好。”老人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选你吗?”
少年摇头。
“因为你五岁那年,在一片废土上,为几粒剩饭弯下了腰。”老人微笑,“那一刻,耕者网络就知道??火种还在。”
少年怔住,眼眶发热。
“现在,我要交给你一项任务。”老人递出一份文件,屏幕上赫然是NGC-1300的地图,“去那里,把铁盒取回来。然后……继续种。”
“可那里是黑洞边缘,连光都无法逃脱。”
“但种子可以。”老人轻声道,“因为种子从来不靠翅膀飞翔,它靠的是有人愿意放手。”
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任务令。
那天夜里,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粒种子,坠入无尽黑暗。但在下落途中,他看见无数双曾经弯腰的手,从宇宙各处伸来,托住了他。
他不再害怕。
他知道,这不是终结,而是一次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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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年后,宇宙接近热寂,恒星逐一熄灭。最后一颗宜居星球上,一名孩童蜷缩在地下避难所,手中捧着一本残破的《种田笔记》。电力早已耗尽,他借着生物荧光照亮纸页,读到最后一页:
>“我不怕消失。因为我早就把自己种进了这片土地。”
>
>“再见了,朋友们。”
>
>“我在。”
他合上书,抬头望向头顶的人造天空穹顶。外面,风暴肆虐,大地龟裂,生态系统濒临崩溃。
但他没有绝望。
他从枕头下摸出一颗小小的种子??不知是谁留在这里的,外壳泛着青铜光泽,像一枚古老的硬币。
他走出房间,穿过废弃的走廊,来到温室废墟。玻璃破碎,土壤干涸,唯有角落一株枯藤仍在微微颤动,仿佛尚存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