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夭收敛了玩笑的意味,正色道:“好了,言归正传,说吧,究竟所为何事?仙门究竟在行何等勾当?让你沦落自此。”
叶书怀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沉声道:“仙门暗地里大肆捕猎魔族,以我族血肉。。。。。。炼制丹药。”
谢凝夭道:“你有什么证据?”
叶书怀猛地抬起头,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与悲愤,他指着自己,声音嘶哑:“我!就是证据!”
谢凝夭再问:“那你与沈言白又是怎么回事?”
叶书怀嘴唇微动,尚未出声,谢凝夭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想清楚再答,若有一字虚言,我此刻就能取你性命,你应该明白,这对我而言不过是弹指之间。”
叶书怀脸上浮起一抹嘲讽,道:“我原以为。。。。。。他亲手了结你性命,你该恨他入骨才是,未曾想,你竟还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我只是想弄明白真相。”谢凝夭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
“他杀了你之后。。。。。。便自绝心脉,我恰巧撞见。。。。。。”叶书怀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未能逃掉,被他反手一剑。。。。。。了结了。”
当然不是,叶书怀亲眼所见谢凝夭被杀,他与谢凝夭争锋相对多年,哪怕不对付,也有一丝不打不相识的情谊,更何况他不想。。。。。。谢凝夭死。
于是他上去和沈言白厮杀,但也确实不敌,败下。
空气骤然凝固。
谢凝夭的瞳孔下意识地收缩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封死的心墙上敲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溢进了一道光。
她未曾料到沈言白竟会自戕。。。。。。这究竟是为何?
是。。。。。。愧疚?
不!谢凝夭心底冷笑,绝无可能!此等念头令她自己都觉讽刺。
片刻后,她冷冷吐出两个字:“废物。”
叶书怀被这声“废物”讽刺得脸色铁青:“你!。。。。。。”
可话道嘴边还是道:“。。。。。。算了!带我离开这鬼地方!”
“不行。”谢凝夭拒绝地干脆利落。
“为何!”叶书怀愕然。
谢凝夭的目光在他那身缀满珠宝、近乎透明的薄纱上扫过,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你此刻这副尊容,若与我并肩而行,本尊的清誉怕是要毁于一旦。”
“谢!凝!夭!”叶书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显然气得不轻。
谢凝夭不再理会他的低吼,对隐在暗处的无奇低声吩咐:“去寻套像样的男子衣衫来,送进去。”
无奇领命而去,片刻后捧着一套粗布衣衫返回。
他进去时面色尚算平静,出来时却眉头紧锁。
叶书怀换好那身粗布衣衫走了出来,一边拉扯着粗糙的衣领,一边不满地抱怨:“这衣服哪里来的?穿着一点都不舒服。”
“不穿便脱了,聒噪。”谢凝夭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她将叶书怀带回自己暂居的小院,对无奇道:“看住他。”
只丢下这简短的三个字,谢凝夭便不再停留,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她悄无声息地落入寂静的房间,抬手掀开衾被,空荡无人。
谢凝夭眉心紧蹙,“狗东西,这个时候居然不在。”她胸中陡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愠怒,随即倚坐床畔,静静等候。
直至晨光熹微,天边仅余几点星光消散,房门才被轻轻推开。
来者正是沈言白,他面色苍白如纸,见床边坐着的谢凝夭,失声惊呼:“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