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侵占欲、掠夺欲……
深刻的不满足在他的黑眸里蔓延,随着一点点攀上的手指在晋云渡的身上点火。
“好不好?”
闻过将不断沿着后颈滚落到晋云渡后脊的水珠轻轻地碾碎,冰凉的水将他的手指全都染得湿透,缠绕上来的感觉非常鲜明。
动作黏腻、不断挤占晋云渡衣袍下的空间,像是一株水草缓慢攀附。
晋云渡没有言语,只是审视他。
拥有一副颇具攻击性的容貌的男生露出可怜的神情,说着可怜哀求的话语,就连手中的动作都像是害怕伤到他或是惹他厌烦,轻柔又带着点讨好。
他压在对方脸上的手掌已经被对方舔得潮湿,此时被人转战到了指尖,淡粉色的指节在浴室的灯光中泛着晶莹的光泽。
看起来颇为讨好,温顺小意毫无坏心。
可是清楚这人并非什么柔弱杂草,而是极其擅长伪装的野狐狸,晋云渡无法确认到底哪一副面庞才是对方的真实模样。
情。热掠夺时哄着人的动人话语、随意吐露想法的轻蔑态度、撒娇似的缠上来的卖乖模样、肆意勾人又讥嘲的散漫姿态……
晋云渡沉默地看他,半晌都没有给出反应。
勾。引了老半天发现对方不为所动,终于意识到美人计行不通了,闻过没辙,把手从浴袍里抽出来,揽着对方的后颈,往自己的方向贴近。
额间相抵,鼻翼轻碰,但晋云渡的手掌卡在他们的唇间,阻碍着更亲密的行为。
闻过亲了亲他的手,目光直视着男人的眼眸。
那双日常里深邃的丹凤眼很静,其中防备的情绪鲜明,而眼下被他用犬齿磨得昳丽的泪痣已然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暗红偏黑的颜色点缀在苍白的面上,更凸显出几分矜贵疏离。
除了场景不同,一切似乎回到了初见的模样。
然而,闻过却隐约有所感。
——其实还是不同的。
对方并非无动于衷,而是强撑着表现出这副模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或许给予了晋云渡一种安全感。
而这种罕见的寻求安全感的行为来源于他,或者说是来源于他的话语。
闻过想要抹一把脸,又担心会把好不容易精心找到的可怜角度给破坏了,最终没伸手,只是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蹭了蹭晋云渡的。
学着小动物一般,耳鬓厮磨。
不含情。色,摒弃欲。望,暂时只有脉脉的温情。
“对不起,先生。”闻过的态度难得正经,凝望着面前的男人,手指帮他揩掉了滴到眼睫上要坠不坠的水珠。
冰凉的晶莹抖落,淌在他的手心,便没有了顺着晋云渡的脸颊滑落,蜿蜒成像是泪痕的机会。
他又摸了摸对方薄红的眼皮,在人低垂眉眼试图躲开的时候,略略抬头,在上面落了一个很轻的吻。
闻过当然不会不清楚对方到底在介怀什么:“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知道晋云渡会介意,才会开口。
毕竟,从初次见面起,闻过就结合剧情大致摸清了对方的性格。
而后一步步地试探男人的底线,踩入对方的空间,四处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在晋云渡的纵容里肆无忌惮地随意蹦跶。
然后……
然后不说也罢。
闻过还是没忍住抹了把脸,对于自己玩脱了的行为没法说什么,只好开始补救。
“我知道先生对我不只是玩玩。”
闻过又不傻,真情还是假意都分辨不出来的话还做什么男模,干脆回家把那群老不死的田地抢过来,自个儿种田去算了。
从确定关系,晋云渡的所作所为与“玩”就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金钱、欲。望方面予取予求不说,有消息必回、默认般将他介绍给一众好友、敏锐察觉他的情绪变化、不动声色地予以教导维护他的体面、光明正大地带他出席宴会等等……
只是短短数天而已,对方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若只是玩玩,付出的成本未免也太过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