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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第二天我踏入单位大门时，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与往日不同。每一个迎面走来的同事，脸上都堆满了热情的笑容，纷纷向我道贺：

“林处长，恭喜恭喜啊！”

“林处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组织部对我的考察谈话通知，已在单位内部传开。

他们眼中的羡慕和祝贺，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我心上。

我知道，这所谓的“青云直上”，是用母亲怎样屈辱的付出来交换的。

我高兴不起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地透不过气。

我魂不守舍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那张象征着我即将晋升的“谈话通知”文档，就静静地躺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红色的抬头刺眼得像母亲的血。

我颤抖着手，几乎是神经质地摸出手机，点开了那个连接着教室的监控画面。

屏幕亮起，母亲楚瑶正站在讲台上，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职业套装，勾勒出她那丰腴成熟的曲线。

她手中拿着教案，正有条不紊地组织学生们进行随堂测验，声音透过手机的扬声器传来，依旧是那么清冽悦耳，带着惯有的威严与知性：

“同学们，这道关于泰勒展开的题目，我们上节课重点讨论过它的收敛半径和余项估计，注意展开点的选择……”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学生们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

母亲神色平静，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但整体看上去并无异样。

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或许……或许赵子昂他们今天并没有为难母亲。

然而，这个念头仅仅持续了数秒。

当我的目光扫过教室的最后一排，瞳孔骤然收缩！

赵子昂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正带着一丝戏谑的淫笑，赫然出现在画面中！

他旁边，坐着的正是那个肥头大耳的王主任！

他们两人如同两尊瘟神，堂而皇之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那毫不掩饰的、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一样，黏腻地逡巡在母亲身上。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如坠冰窟。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同事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林处长，听说你高升了，晚上可得请客啊！”

“是啊是啊，我们可都等着沾你的喜气呢！”

他们七嘴八舌地围着我，恭维的话语像潮水般涌来，我却只觉得烦躁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讽我的无能。

我强颜欢笑地应付着，心中却焦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把他们都赶出去。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群“贺喜”的同事，我立刻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再次扑到手机前。

视频画面依旧。

母亲不知何时已经走下了讲台，正踱步到教室的最后一排，似乎是在巡视学生们的答题情况，或者是在给个别学生答疑解惑。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地透过扬声器传来：

“……这个定积分的计算，关键在于选择合适的换元法，或者利用分部积分的技巧……”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着屏幕。

只见母亲走到最后一排，高远航正坐在那里，他低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题目。

母亲弯下腰，丰满的胸脯因为这个动作而更显挺拔，几乎要撑破那合身的衬衫。

她将手轻轻按在高远航的课桌上，上半身微微前倾，挡住了大部分来自教室前方的视线，声音依旧温和地讲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