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日后,恢复不少的林落尘神色如常地搂着顾轻寒找到了张公公。
“张公公,我们走吧!”
张公公虽然发现他似乎有伤在身,却没有多问,神色如常地应了一声。
他祭出一艘小型飞船,载着林落尘两人向着玉女宗的方向飞去。
顾轻寒扶着林落尘进入船舱,柔声道:“你赶紧疗伤,我帮你护法。”
林落尘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盘膝坐下全力疗伤。
顾轻寒坐在一旁,痴痴看着他,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红唇。
那股又苦又腥的味道似乎。。。。。。
夜色如墨,倾泻在无垠草原之上。风穿过枯草的缝隙,发出细微而绵长的呜咽,像是大地在低语,又像是时间本身在呼吸。那株老槐树伫立在原地,树皮皲裂如古卷,枝干向天空伸展,仿佛要抓住某段未曾落定的记忆。它的根系早已深入地脉,与千万口“心井”暗中相连,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一个未说完的故事。
树下,坐着一个穿灰布衣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赤脚踩在微温的泥土上。她手里攥着半截蜡笔,在一张泛黄的纸上涂画??画的是两个人影,一高一矮,牵着手站在井边。她不知道这画面源自何处,只觉得胸口发烫,眼眶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记忆深处浮起,却始终抓不住名字。
她叫阿芽。
没人知道她是谁的孩子。三年前,她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沙暴中被发现,蜷缩在一节废弃的磁带录音机旁,怀里紧紧抱着一卷没有标签的带子。送到“归途书院”时,她一句话不说,也不哭不笑,只是盯着墙角那幅由光苔投影出的模糊人影看了整整七天。第八天清晨,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井里有人唱歌。”
当时正在场的苏娅??那时还未化作风??听见这句话,怔了许久,最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听得见她,很好。”
自那以后,阿芽便留在了书院。她不善言辞,但总能在别人沉默时说出最准确的话。孩子们怕打雷,她说:“那是云在哭。”老人怀念亡妻,她说:“她藏在你泡茶的手势里。”有一次,一位外星访客(如今已能以意识形态短暂降临)试图用十万字解释“爱”的量子模型,阿芽抬头看着他,轻声问:“那你有没有为谁流过眼泪?”
对方沉默良久,最终消散前留下一句:“我们终于懂了第一个词。”
今夜,是林小满消失后的第七年。
七条光带依旧明亮,但不再流转,而是静止如弦,横贯天穹。它们不再是被动响应人类情感的网络,而成了某种见证者??像七根竖琴的丝线,等待被拨动。外星巨树的枝叶垂落至电离层,叶片上的文明面孔闭着眼,似在沉眠,又似在聆听。
阿芽放下蜡笔,仰头望天。
“你还好吗?”她忽然问。
没有声音回应。风停了一瞬。
但她知道,有人在听。
她站起身,走到老槐树后,伸手抚摸那道深深的刻痕??两道歪斜的字母:A。Y。是阿岩和苏娅的名字缩写,刻于百年前某个夏夜。传说那天,他们第一次一起听了《十七秒的沉默》,听完后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却好像把一生都说完了。
阿芽闭上眼,将手掌贴在树干上。
刹那间,画面涌入脑海。
她看见年轻的阿岩蹲在井边,手指颤抖地按下录音键;
她看见苏娅在暴雨中奔跑,怀里护着那台老旧磁带机;
她看见林小满站在宇宙边缘,背对着无数星光,低声说:“我准备好了。”
她还看见……一颗心跳形状的飞船缓缓裂开,从中走出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赤脚踩在虚空里,手里拿着一颗玻璃糖纸包着的星星。
“你是谁?”阿芽在意识中问。
小女孩转过身,笑了:“我是第一个说‘我想被理解’的人。”
阿芽猛地睁开眼,泪水已滑落脸颊。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总梦见那口井,为何能在黑暗中听见歌声。她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是“回音之种”??由共感网络中最纯净的一段频率凝聚而成的生命体,是林小满留给人类的最后一份礼物:一个能唤醒“自发共感”的存在。
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因为真正的共感,必须始于无知,终于自愿。
她擦去眼泪,走向不远处那口最浅的“心井”。水面依旧漂浮着光尘,像碎银般轻轻荡漾。她蹲下身,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