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故我们爱。**
春季来临前,他们启程返回中国。不是为了宣传,也不是参加首映,而是回到云南那所村小。学校已被改建为乡村文化中心,外墙绘满了星空图案,走廊挂着学生们画的“未来地球”系列作品。
校长带着他们参观时说:“自从你们拍了那部短片,每年都有志愿者来教天文课。去年冬天,有个孩子用自制望远镜拍到了流星雨,还给每颗星星起了名字。”
冷芭走进当年上课的教室,黑板早已更换,但她仍能看见记忆中的字迹:“我们要看见星星”。
她拿起粉笔,在黑板右侧写下一行新字:
>“你们已经看见了。”
周乐站在门口,拿出录音笔,悄悄录下这一刻的空气声:风吹窗棂,远处孩童嬉笑,还有她放下粉笔时那一声极轻的叹息。
当晚,他们在村口老槐树下搭起简易投影幕布,为全村放映《抽象派人生》未删减版。村民们搬来板凳、抱着孩子围坐一圈。当小女孩提问“我们还能梦见星星吗”时,现场好几个孩子齐声回答:“能!”
放映结束,一位白发老人拄拐上前,拉着冷芭的手说:“我孙女说,你们电影里的妈妈,长得有点像我。”
冷芭蹲下身,认真看她的眼睛:“那您愿意让她继续活在梦里吗?”
老人点头,泪光闪烁:“只要梦里她还在叫我奶奶,我就觉得她没走远。”
回程飞机上,冷芭再次打开平板,新建文档,命名为《抽象派岁月?卷一》。
她写道:
>**今天我们回到了起点。**
>
>不是为了怀旧,而是确认:那些我们认为重要的人和事,依然被人记得。
>
>记得,是最朴素的永恒。
>
>我们拍电影,不是为了获奖,不是为了被理解,甚至不是为了改变世界。
>
>我们只是想留下一些痕迹,告诉后来者:
>
>曾经有人如此相爱,如此执着于记忆,如此坚信??
>
>即使世界沉默,爱也会找到它的声音。
>
>而当你说出“我记得”,你就成了光的一部分。
写完,她合上设备,望向舷窗外。
晨曦初露,云海翻腾,朝阳正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周乐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他们的影子落在窗上,重叠成一个完整的形状,如同两道轨迹终于汇流,驶向未知却笃定的远方。
而在冰岛的双星园,春风拂过雪原,吹动那棵北极柳的新芽。红色丝带轻扬,仿佛在回应万里之外的心跳。
某日清晨,一只候鸟掠过树梢,衔走一片嫩叶,飞向南方。
它不知道,那片叶子上,还留着昨夜露珠写下的字迹:
>**明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