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一役让太多人扬名天下,其中最为夺目的,非以黄龙为首的羽林莫属。”迎着孙贲复杂注视,徐彬声音低沉却清晰。
“但同样是在这一役中,我等到底怎样,是英雄,是狗熊,一个个是怎样的,都也得到了证明,不然我等也不可能在南北两军担任要职。”
“你孙贲是遇事就急的性格,但在特殊境遇时表现出的沉稳,冷静,对于战机的把控和分析,是得到公认的。”
“宗织、昌封、李斌他们是什么性格?不止是你我清楚,其他人也都清楚,甚至是黄龙他们,对你可都有惊讶,这是谁都抹杀不去的。”
“你讲这么多,到底何意?”
孙贲眉头微蹙道,但语气跟先前比起来,却有很大不同。
因为其父的话,使孙贲在此之前,奋战必冲在前,以命搏命,徐彬比谁都要清楚孙贲为何这样。
“天雄关靠我一人守不住,这需要你我齐心协力方有可能,尤其是今下,在关外所聚东逆不断增多下。”
迎着孙贲的注视,徐彬的声音愈发低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这点,是天雄关比不过天武关的,倒不是兵力上的差距,而是宗织、昌封、李斌、董衡他们全都聚在一起。”
“遇到棘手难题时,他们是能相互探讨的,甚至是做出些别的举止的,但是你我要不一心,那就完了。”
“荣国公在临行之前,特意将我等分为两拨,这本就是存着竞争较量之意,天雄、天武两关,谁要是弄丢了,就自此在另一伙面前抬不起头,而在这些勋贵子弟中,你我身份是最特殊的,你乃荣国公嫡长子,而我就不说了,除却找你我,特别是你,讲那些极具刺激的话,荣国公不能找别人……”
徐彬的话,不断在孙贲耳畔回响。
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幻不定。
这些话,被孙贲听进去了。
但也是这样,使孙贲的内心有很大波动。
“对你的骄傲,不舍,荣国公不比其他父亲对自己孩子少,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徐彬走上前,伸手拉起孙贲的手,将手中伤药递上,孙贲下意识握紧,这一刹,他是没有抗拒的。
“你我不是敌人,在这天雄关,你我是同生共死的袍泽,只要前线的仗没有结束,有一日不管是我战死了,还是你战死了,都要将对方职责扛在肩上,甚至等此战结束,要将对方带回家的。”
讲完这些,徐彬伸手轻拍孙贲肩膀,随即便转身朝外走去。
该说的话都说了,剩下的就看孙贲了。
“等等。”
可在徐彬快离开时,孙贲的声音响起。
徐彬停了下来。
“你有什么想法?”
看着徐彬的背影,孙贲声音低沉道。
徐彬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他知孙贲听懂他所讲之意了。
但他并没有急着回答。
“等你上完伤药,休息好了,来找我。”
背对着孙贲,徐彬开口道:“这伤药是我徐氏不传秘术,对刀伤、箭伤有奇效。”
言罢,徐彬便走了,消失在孙贲的视线内。
孙贲握紧手中的伤药,眼神逐渐从恍惚转为清明,他凝视着那瓷瓶许久,终于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