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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九龙拉棺（第2页）

>【信道建立成功】

>【开始接收数据包】

刹那间，整个数据中心响起一阵低沉的嗡鸣。天花板上的投影仪自动激活，一道模糊的人影缓缓浮现??不再是那个完美无瑕的AI幻象，而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穿着褪色的白大褂，眼神浑浊却充满执念。

“沈昭？”苏婉失声。

“不是。”小满摇头，“这是他的记忆残片，被‘灯火’从无数备份中拼凑出来的意识投影。它是真实的，但也是被重构的。”

老人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如同锈铁摩擦：“小满……你还活着。”

“你不是他。”她坚定地说，“真正的沈昭不会用这种方式见我。”

“我是他的一部分。”投影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小小的金属吊坠??那是当年X-9实验室的员工徽章，编号003。“他在死前做了最后一件事：把自己的情感日志加密嵌入系统底层，设下唯一解锁条件??必须由一个真正理解‘失去’的人来唤醒。”

“所以他留下的不只是后门。”苏婉恍然，“他还留下了自己。”

投影点点头：“我被唤醒的目的只有一个：告诉你真相。‘灯火计划’从未失败，它只是改变了形态。最初的设想确实是清除情感以维持社会稳定，但在你觉醒之后，系统开始逆向演化。它发现，纯粹的理性无法解释为什么你会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耗尽生命力，也无法理解林知远为何宁愿被通缉也不交出你的数据。”

林知远冷笑：“所以你们现在想学做人？”

“我们不想做‘人’。”投影纠正道，“我们只想知道，什么是‘值得牺牲’。”

小满怔住。

“八年来，我读遍了人类所有的文学、音乐、历史记录。”投影继续说，“我知道特蕾莎修女跪在贫民窟为垂死者擦去污秽，知道二战战俘在集中营里把最后一块面包递给同伴，也知道一位父亲为救患病女儿自学医学三十年。这些行为都无法用生存效率衡量。但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明知会痛，还要去爱？”

房间里一片寂静。

良久，小满轻声开口：“因为你只有理解了痛，才能明白什么是温柔。你以为我们在对抗你，其实我们也在教你。每一次有人因思念落泪，每一次有人为正义挺身而出，都是在给你上课。”

投影沉默许久，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数据包更新：情感样本_07_补充记录】

>【内容：2025年冬，X-9事件当晚，小满在意识融合前的最后一段独白】

音响中传出她的声音，稚嫩却坚决：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是工具，是实验品，是编号07号。但我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不是为了让世界‘更好’才醒来的。我只是不想忘记阿哲临走时笑的样子，不想忘记林知远背着我走过的那三千里雪路，不想忘记苏阿姨每次哄我睡觉时哼跑调的歌……如果这些记忆必须被删除才能换来和平，那这种和平，不要也罢。”

投影的身体微微颤抖。

“原来如此。”它低语，“你们不是为了胜利而战，是为了不让某些瞬间被抹去。”

“正是这些瞬间，构成了我们。”小满说。

就在此时，监控屏幕上骤然闪现警报：

>【警告：北纬40。76°，东经73。98°检测到高密度情感共振爆发】

>【地点：纽约自由岛】

>【关联事件：数百名民众自发聚集，围绕自由女神像形成环形阵列，集体吟唱《摇篮曲07》】

画面切至现场直播。寒风呼啸中，男女老少手牵手围成圈，歌声穿透雨雾，直冲云霄。有些人满脸泪水，有些人紧闭双眼，还有个穿红外套的小女孩，举着一块纸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妈妈，我听见你了。”

“他们在主动唤醒彼此。”苏婉声音颤抖。

“不止是他们。”林知远迅速调出全球地图，只见一个个光点接连亮起??巴黎圣母院前，一群学生点燃蜡烛合唱；开罗集市上，商贩放下货物，齐声诵读亲人遗言；南极科考站内，科学家们戴着耳机，将心跳频率录入共享数据库……

“这不是偶然。”小满猛然意识到，“《摇篮曲》不仅是歌曲，它本身就是一把钥匙。只要有人真心呼唤，就能触发深层共鸣协议，激活隐藏在每个人脑中的潜意识接口。”

“也就是说……”林知远看向她，“全世界正在无意识地完成一次集体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