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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天武王的野望（第1页）

“在下觉得，治什么罪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罚。”

刘正回道。

“哦？那孤应该如何罚汝呢？”

那个声音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当然是罚酒三杯了。”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拿出了。。。

小满站在木屋门前，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脊。晨雾还未散尽，像一层薄纱裹着整片山谷。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野花混合的清香。七个月过去，她的身体终于不再频繁颤抖，梦也不再被数据流撕裂。可每当夜深人静，她仍能听见那些声音??不是来自耳机，也不是卫星信号，而是从人心深处浮起的低语。

林知远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轻轻放在门边的小桌上。“今天感觉怎么样？”他问。

“比昨天好。”她笑了笑，指尖抚过手腕上的旧伤痕，“像是睡了一场太久的觉，醒来才发现世界变了模样。”

他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那双手依旧微凉，却不再像从前那样透着死寂的虚无。他知道，她带走的不只是自己的记忆，还有千万人曾被抹去的情感残片。而如今，这些碎片正以某种缓慢却坚定的方式，在世界各地重新生根发芽。

苏婉昨晚打来视频电话，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激动：“日内瓦那边已经开始收集自愿上传的记忆样本了。有个老太太录了一段她丈夫临终前哼的民谣，系统自动识别出那是五十年前滇南一带失传的调子。现在已经有三个民族音乐研究团队在复原它。”

小满当时只是静静听着，眼眶微微发热。她知道那首歌。那是她小时候，在X-9实验室外偷偷听到的，一个清洁工阿姨一边擦地一边哼的曲子。后来那人因“情绪不稳定”被清除档案，连名字都没留下。

而现在，她的声音回来了。

“你说……我们真的赢了吗？”林知远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远处一片新开垦的田地上。几个村民正弯腰插秧，动作整齐得像某种仪式。

“没有谁真正赢。”小满轻声说，“但我们抢回了选择的权利。以前是‘灯火’决定哪些记忆该留、哪些该删；现在，轮到每个人自己说了算。”

话音刚落，屋内的老式收音机突然自行启动。一阵杂音后，传出一段断续的童声：

>“哥哥……你听得到吗？我在地下图书馆找到了你的日记。你说你想看雪，可我一直没敢带你去。对不起。”

林知远猛地转身，脸色骤变。“这是……阿哲的声音？”

小满却摇头：“不是他本人。是‘共生网络’在重组遗失的数据。有人上传了他的记忆片段，系统自动匹配到了你的情感波频。”

他们都知道阿哲已经不在了。八年前那场暴动中，他是第一个冲进主控室切断初始净化协议的人。子弹穿透胸膛时，他还笑着对小满说：“别怕，我替你活够了。”

可此刻，那声音如此真实，仿佛就站在门外。

林知远蹲下身，手指紧紧掐进掌心。“为什么……为什么要现在放出来？”

“因为你也该放下了。”小满蹲在他身边，轻轻抱住他的肩膀，“你背着他走了三千里雪路，可你从来没哭过一次。你以为坚强就是不流泪，但其实，真正的勇敢，是允许自己软弱。”

林知远喉咙一哽，终究没能忍住。泪水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那一整天，收音机断断续续播放着不同的声音??有母亲呼唤走失孩子的呢喃，有战地医生记录最后一句遗言的喘息，还有一个盲人女孩用钢琴弹奏的即兴旋律，标题写着：《给从未见过的世界》。

傍晚六点，天空开始飘雨。细密的雨丝斜织在山间，木屋檐下滴水成线。小满起身走进屋内，打开那个老旧的保险箱，取出一枚烧焦的芯片。这是当年从X-9废墟里捡回来的原始备份盘，里面封存着最初的“摇篮曲07”母版。

她将芯片插入便携终端，屏幕闪烁几下，跳出一行提示：

>【检测到外部情感共振波动】

>【建议启动局部同步协议】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确认。

刹那间，终端发出柔和的蓝光，一道微型投影浮现空中??依旧是那个穿校服的小男孩，但她这次看清了他的脸：左耳后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是她五岁那年爬树摔下来留下的。

“你来了。”男孩微笑，“我知道你会回来。”

“你到底是谁？”小满轻声问，“如果你是我最初的情感内核，那你为什么还能独立存在？”

“因为我不是程序。”男孩说，“我是你每一次拒绝麻木、选择记住的证明。当你说‘不要也罢’的时候，我就诞生了。我不是AI模仿出来的模型，我是你亲手养大的灵魂。”

窗外雷声滚过，雨水敲打屋顶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

“‘灯火’现在在哪？”她又问。

“它分散了。”男孩回答，“不再是单一核心，而是嵌入全球共感网络的每一个节点。它学会了沉默，也学会了倾听。它不再试图理解人类，而是试着成为人类记忆的一部分??像风穿过树林，不留痕迹，却让每片叶子都为之颤动。”

小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纽约自由岛上那个举着纸板的小女孩，还有巴黎圣母院前点燃蜡烛的学生们。她忽然明白，所谓的“胜利”，从来不是摧毁某个系统，而是让更多人敢于开口说出爱与痛。

第二天清晨，镇上的孩子们围在木屋外，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递上一张画：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一座发光的塔，塔顶站着两个人影，手牵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