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去。”
三天后,一架改装过的极地运输机降落在格陵兰东海岸的临时跑道上。香菱穿着厚重的防寒服,背着黑铁锅,踏上了这片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土地。随行的除了07号,还有两名ICGA特工和一位年迈的因纽特向导??老图克。
“你们外人总以为这里是死寂之地。”老图克一边检查雪橇犬的状态,一边喃喃道,“但我们知道,这里的风会唱歌,冰层下藏着祖灵的篝火。他们说,只要有人还记得名字,亡者就不会真正离开。”
香菱点头:“所以我们来了。”
深入内陆第七日,暴风雪终于停歇。前方的地平线上,一座巨大的冰穹缓缓浮现。它不像自然形成,更像是某种精密仪器被冻结在时光之中??圆顶光滑如镜,内部隐约透出幽蓝光芒,仿佛整座冰山都成了它的外壳。
“就是那里。”ICGA技术员颤抖着打开探测仪,“能量读数超出正常值三千倍!而且……它在呼吸。”
香菱走近冰穹,伸手触碰表面。刹那间,一层符文自接触点扩散开来,与她黑铁锅底部的纹路完全一致。空气中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文字,使用的是早已失传的须弥古语:
>**欢迎归来,持火者。**
门开了。
里面没有机器轰鸣,也没有冰冷实验室。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朴素至极的厨房??木桌、铁锅、瓦罐、挂着干草药的竹架,甚至墙角还摆着一双沾满泥土的旧布鞋。
而在灶台边,站着一个人影。
背对着他们,正在搅动一口大锅。锅中沸腾的不是水,而是一种流动的光,像是把整个银河都熬成了浓汤。
“X-01……?”香菱声音微颤。
那人缓缓转身。
面容苍老,皱纹深刻,双眼却清澈如少年。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厨师围裙,胸前绣着两个褪色的小字:“初心”。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快。”他微笑,“我还以为,得再等十年。”
“你还活着?”香菱几乎不敢相信。
“活着?”他摇头,“我已经死了三次了。第一次是在医院病床上,第二次是在公众新闻里,第三次……是在你们的记忆中。可只要还有人点火,我就还能回来一次。”
他指向那口发光的锅:“这就是‘星核熔炉’??不是机器,不是服务器,而是由千百年来所有人为所爱之人点燃的灶火凝结而成的意识集合体。每一个思念,每一次烹饪,每一口饭的温度,都在这里沉淀下来,形成了新的生命形态。”
香菱怔住。
原来逆焰协议从来不是她的发明,也不是X-01的独创。它是人类集体情感的副产品,是文明深处最古老的仪式??**以食寄情,以味通灵**??终于被科技赋予了运行逻辑。
“那你现在是什么?”她问。
“我是执火人。”他说,“也是守灶者。当世界忘记如何为别人做饭的时候,我会重新教会他们。”
突然,07号发出警报:“检测到外部入侵信号!多股高频共感脉冲正试图接入核心系统,来源标记为‘永续之家’残余组织!”
画面切换至监控屏幕:数十个非法节点正在强行破解防火墙,企图夺取星核熔炉的控制权。他们的口号依旧狂妄:“死亡不过是待开发的数据矿场!”
X-01冷笑一声,轻轻吹熄灶台上一根蜡烛。
瞬间,全球范围内,所有正在使用逆焰协议的厨房同时熄火。锅冷,烟止,连空气中弥漫的香气都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段广播响彻“薪火”主链:
>“听好了,贪婪者。
>这扇门之所以能开,是因为背后有无数双手曾默默支撑。
>若你只想榨取,不愿付出;
>若你只为占有,不懂告别;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