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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双生之光 白昼与永夜（第1页）

“白昼与夜幕共存，

诅咒与救赎并生。”

??《腐潮港?双星预言书》

小艇缓缓行驶在腐潮港的内水道。

废墟的高楼倒映在水面，像一排歪斜的墓碑。

空气里混着盐、焦金属和焚烧塑。。。

楼梯口的黑暗像一张缓缓张开的嘴。司命站在七楼与六楼之间的转角，手灯的光圈在湿漉漉的台阶上颤抖。那咯噔声又来了??不是脚步，更像是某种关节在腐水中反复屈伸的声音，从下方一层层爬上来。他屏住呼吸，右轮枪管微微下压，瞄准楼梯拐角处那一片被积水反照出蓝光的阴影。

“……还没死透。”他低声说，声音被走廊尽头吹来的风撕成碎片。

HUD突然剧烈闪烁，红蓝交替，一行血色文字强行弹出：【警告：认知污染等级提升至临界值。建议立即撤离或使用高阶稳定剂。】

司命没动。他的左手摸向颈侧，那里还残留着刚才注射理智稳定剂后的刺痛。药效正在衰退，视野边缘开始浮现出不该存在的东西??墙纸的纹路扭动起来，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天花板的裂缝中渗出淡蓝色液体，滴落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轻响。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维持清醒。

楼梯下的咯噔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语，像是多人同时呢喃，却又听不清具体内容。只有两个词断续浮现：“睡吧……回家……”

司命缓缓抬步，一级一级往下走。每踏下一阶，地板就发出类似骨骼断裂的闷响。手灯扫过六楼走廊，门牌大多已脱落，只剩锈蚀的数字钉在墙上。其中一扇门半开着，门缝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五指弯曲如钩，指尖泡得发白，指甲缝里嵌着深蓝色结晶。

他没有靠近。

而是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标有“607”的房间。门框上方的漆皮剥落处，刻着一个歪斜的符号??圆环内三点呈三角排列，正是《克鲁笔记残页》中提到的“潮眠之眼”。他曾以为那是虚构的宗教图腾，直到在港口诊所的档案里看到相同标记出现在三十七名病患的病历首页。

门没锁。

推开时，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混合海藻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中央摆着一张铁床，床单早已霉烂，上面散落着几卷录音带和一台老式磁带播放机。机器表面覆盖盐霜，但指示灯竟微微发红，仿佛仍在运行。

司命蹲下身，将播放键按下。

“……第七次记录，莉莲?M，年龄八岁零四个月……”机械女声从扬声器中传出，带着水波般的回音，“患者持续拒绝睡眠超过一百零九小时，声称‘他们还在窗外唱歌’。瞳孔呈现阶段性晶化，脑电图显示θ波异常活跃，接近梦境入侵阈值……”

磁带沙沙作响，忽然插入一段孩童的哼唱：

“灯塔亮了，海醒了，爸爸的眼睛变成星星啦……”

司命猛地拔掉电源。

房间里瞬间安静。但他知道，那歌声并未停止??它正顺着血液流向耳蜗深处，像一根细线慢慢缠绕神经。他迅速从背包取出第二瓶稳定剂，这次是深紫色药液，标签上写着“L级抗模因试剂”，生产日期已被烧毁。

注射后，胸口如遭重锤击打。他跪倒在地，冷汗浸透衣衫。眼前景象扭曲成漩涡状，墙壁上的霉斑汇聚成人脸，齐声低语：“你也会睡着的，我们都睡着了……”

他强迫自己抬头，看向房间唯一的窗户。

外面，灯塔的光再次扫过街区，蓝白色光束如同巨兽的视线，在旅馆外墙上缓缓移动。就在那一瞬，他看见对面楼宇的窗口站着一个人影??瘦长、佝偻，穿着疑似医生的白袍，手里提着一盏老式煤油灯。灯光本不该有颜色，可那火焰却是幽幽的蓝。

而更令人窒息的是，那人影的脸……是司命自己的脸。

“镜像污染。”他喘息着说出术语，手指紧紧扣住右轮枪柄，“不是幻觉……是现实折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