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她硕士毕业,施听云来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早上她去校门口接施听云,施听云抱着一大捧花,看见她的第一秒就塞给了她。
她还依稀记得那捧花里都有哪些种类的花。
白芍药、郁金香、蝴蝶兰、雪柳花,她大概记得有这几种,其余更详细的,她不太记得了。
因为施听云比花更重要,她顾着看施听云去了。
同年,她回了洛河,北清本硕的学历让她跟在施听云身边时不至于太过“关系户”,也在下属好奇问这空降的“小川总”的背景时不至于太过苍白难看。
几个月的时间,她跟着施听云去了很多酒会。
施听云的酒量其实不算好,礼貌性地喝几口就会让她的眼里泛起红晕,每次回家,她都会挂在川录闲身上,温热的气息混着酒气一起洒在川录闲的耳垂或脖颈。
没有人能压抑得住自己内心的枝丫。
很多次,川录闲都想要趁机吻上心底的欲。望,又很多次,她在仅剩一厘米时退后。
等到她沉沦,施听云清醒的那天,她想借着酒精剖白心迹,哪怕失败也可以装作断了片。
但她脑子太好使,她没有办法把施听云说“你未必是真的爱我”的话彻底忘记。
所以她决定要证明,在工作交接好后,离开了洛河。
二十六岁,她回到宁北,找了个对她来说能轻松达到目的的活—*—帮人算命驱邪看风水,世间万千情感,尽在隐秘之间。
这活儿也赚钱,这年头愿意信玄学的人大多也不差钱,她最开始两天结束一单,一个月下来,就买下了京云府的房子。
她开始抽烟,试图缓解心里的烦闷,试图趁着尼古丁在大脑里流窜的空隙,想通施听云的话和她自己的内心。
她真的爱施听云吗?那段时间她一天想一百遍这个问题。
二十七岁,她结束一个单子回到宁北,去一家之前去过的餐厅吃饭,碰巧听老板说准备移民去国外,想把这家餐厅转手。两天后,她签好合同。
原老板是女生,谈论后川录闲才知道她准备移民去国外是想要和女朋友结婚,签好合同,老板随口关心她的感情状况。
“有不少人暗恋你吧?”
“还好。”
“没想过谈恋爱?你刚说你单身。”
“不着急,我女朋友可能还不认识我呢。”
随意聊了聊,老板说要去接老婆下班,川录闲不耽误这两人甜甜蜜蜜,自己打车回家。
打开车门,才意识到,说起谈恋爱这种话题,她都没有立刻想起施听云。
而现在想起,也再没有之前那种心里酸胀的感觉。
她真的爱施听云吗?这句话她好像很久都没问过自己了。
难道,之前十年的喜欢,是虚假的吗?还是说,她在这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就迅速地变了心?
二十八岁,遇见唯因,也重新遇见施听云。
转过去五十万,她恍然想通一件事。
有公文条例规定消磨“喜欢”的时间一定要和持续“喜欢”的时间持平或是还要更久吗?没有啊。
放弃只是一瞬间的事,为什么消磨就必须要用上数十年,是不是因为把“喜欢”在逐渐耗尽的阶段也算进总体里才会显得自己更深情?
这样的话,那她又为什么要在心底斥责自己。
当初,是施听云亲口拒绝了她,她在后续时间里放弃,放在滑稽的网络上都不会有人来指责她。
在情爱这一方面,她并不亏欠施听云什么。
所以施听云想要的,她给不了。
爬上川录闲的床。
12月28号,是施听云的生日。
此前她生日的时候,都是在洛河过的,便宜徒弟们大多都能抽空回去,在洛河陪她几天,而后便各自忙各自的事,一两天里她身边便复而变得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