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挑眉,静静盯住她。“魂门余孽虽败,却未绝。若轻言天下太平,反使敌暗我明。”霍思言缓声解释。太后凝视她良久,忽而笑了。那笑容不见温和,却带着冷意。“你果然与众不同,处处替昭国算计。”霍思言低声道:“臣女所思,唯国而已。”太后缓缓点头,语调却陡然一转:“可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你只是孤身一人回朝的使臣,不是摄政之人。”霍思言心口一颤,却依旧强装镇定。“若太后不信,臣女愿立誓。魂派未绝,此誓为证。”太后盯着她,良久不语。空气压抑得仿佛凝成实质,唯有帐中烛火噼啪作响。终于,太后转身缓缓坐下,目光微阖,轻声道:“立誓不必,昭国需要你,但你也要记住,你需要昭国。”霍思言深深一躬。“臣女谨记。”就在这一瞬,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周照允低声禀报:“太后,边境快骑传来急信,东溟军似有异动,正往南境逼近。”太后眼神骤冷,挥手示意呈上。她展开急信,眸光深沉。片刻后,她轻轻放下,抬眸望向霍思言。“看来,你带回的,不只是魂门的消息。”夜幕低垂,昭军营帐内气息沉重。太后坐于主位,手中急信尚未合上,几缕烛火映得她眉眼深不可测。霍思言心口一紧,却始终神色镇定。她知道,这份急信,不单是东溟异动的情报,更意味着昭国朝局将再度迎来风雨。“边境快骑说得清楚吗?”太后淡声问。周照允单膝跪下。“启禀太后,信中称东溟残军大规模调动,不似溃散之势,反而有整编之态,其旗号并非赤玄子旧部,而是全新符号,三重魂纹。”此言一出,帐中气氛骤然一变。霍思言脑海中闪过那日在岭巅见到的黑雾身影,胸口骤然收紧。她沉声开口说道:“正是新魂派。”太后闻言,眼神中一抹寒光一闪即逝。“果然。”沈芝与谢知安随周照允入帐,正好听到这句话,心头皆是一沉。谢知安目光扫过太后,微微抱拳。“太后,这股新势力绝非一时之患,恐比赤玄子更难缠。”太后冷冷注视着他们,声音沉稳。“魂术之道,本是禁忌,若只是残孽逃窜,孤可不放在心上,可若真成新派,卷土重来,那便是国本之患。”霍思言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娓娓道来。“臣女亲眼所见,那身影所用魂气,兼具赤玄子与昭廷旧术之痕迹,他们不是单纯延续,而是……衍变。”沈芝接过话,语气锋利:“这意味着,东溟并非魂术的尽头,而是新的开端。”帐中寂静片刻,唯有风声卷动帘幕,带来外头兵器摩挲的声响。太后缓缓开口,眸光落在霍思言身上。“你认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霍思言沉吟:“若是魂术衍变,必需更多试炼与宿体,东溟残军不过是壳子,他们真正的目标,极可能是……”她目光闪烁,顿了顿才吐出两个字:“昭国。”帐内众人神色骤变。谢知安握紧了剑柄,低声道:“他们想要的,从来不是一城一地,而是立足中原。”太后冷笑一声,眼神如刀。“妄想。”她抬手,猛地将急信摔在案上,声音冷冽:“来人!”随即两名侍从疾步入帐。“传孤之令,边境戒严,北地水患的劳役暂停,所有兵马三日内归营整顿。再传昭廷,召诸臣赴议!”“遵旨!”侍从领命而去。沈芝目光一闪,低声对霍思言道:“太后这手,表面是收兵御敌,实则借机收回兵权。”霍思言眸中光芒微冷,缓缓点头。太后似也听到了,却不以为意,反而转过身来,直视霍思言。“你既能活着回来,孤便要你在朝堂之上,亲自述说东溟所见。”霍思言静静回望,不卑不亢。“臣女遵命。”话已至此,太后不再多言,抬手示意他们退下。帐外寒风扑面,谢知安低声开口:“太后在试探你。”霍思言冷冷一笑:“她何时不曾试探?”沈芝双手抱臂。“可这一次,不只是试探,太后要将你绑上朝局之舟,一旦开口,你便无法后退。”霍思言抬眸望向夜空。“那就只能看是谁先沉舟。”夜色深沉,三人各自归营,营帐内烛火摇曳。谢知安独自立在帐外,凝视远方的山岭,心底暗暗警觉。他知道,这一夜之后,不只是新魂派的威胁,更有来自昭廷的暗潮。风雪渐急,夜色中昭军营帐仿佛一座孤岛。帐外士卒交替巡防,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隐约透出一股即将来临的风暴。霍思言独坐于营帐内,神色平静,手中却翻转着一枚陈旧的魂符。符纹隐隐泛光,仿佛回应她心底翻涌的思绪。她知道,太后不只是要她传回东溟之事,而是要借她之口,将魂门的余孽抛到朝堂之上,借此牵制皇帝未归时可能动摇的根基。帘外脚步声响起,谢知安推门而入,眉宇紧锁。“太后安排人守在营区周围,显然不信任我们。”霍思言点点头,语气淡然:“她从不信任何人。”谢知安凝视着她,眼神中透出隐隐的担忧。“可你不能再独自硬撑,太后这次明言要你在朝堂上亲述,那是刀口之地。你若一言失据,便会被人抓住把柄。”霍思言抬眸,眸光如寒星般清冷。“我不会失言。”谢知安欲言又止,终究叹息一声。这时,沈芝也掀帘而入,神情冷峻,语气却带着一丝揶揄。“你们在担心太后?其实更该担心的,是皇帝。”霍思言抬眼道:“你什么意思?”沈芝走近,语气森冷:“皇帝北巡水患,偏在此时远离京城,岂会只是巧合?他在等,等魂门余孽卷土重来,好借机彻底清洗朝局旧势,太后借你发言稳固权力,皇帝却未必允许她顺利操纵,你若一旦表态,便是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棋子。”:()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