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垣断壁间,几株枯木伫立,枝桠上挂满厚雪。脚步声惊起一群黑鸦,哀厉的叫声在空谷中回荡,令人心中发寒。霍思言走到一扇半塌的木门前,轻轻推开。屋内陈设简陋,火塘早已冷却,角落却堆着一些祭器。铜盆、残符、刻满纹路的石块。“果然与魂术相关。”她低声道。忽然,角落里传来咳嗽声。一位老者佝偻着身子,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他的双腿枯槁僵硬,只能靠手杖支撑,却一双眼睛极为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老者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言说的沧桑。“外乡人……又是外乡人。”“你们来此,想打听镇魂戟吧?”三人心头一震。沈芝下意识与霍思言交换了个眼神,随后冷声道:“你既然知道,还要问我们?”老者低低笑了笑,咳嗽连连。“因为……来过这里的人,从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你们真以为,铜面统领会不知这片山谷的重要?他正等着你们送死。”谢知安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如铁。“若如此,那你为何还留下来?既然知道必死无疑,你守在此处又是为何?”老者缓缓抬头,眼中闪烁一抹深不可测。“因为这是我的命,镇魂戟若现,我必须见证。”话音未落,远处山谷传来低沉的轰鸣,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存在在苏醒。雪雾翻卷,地面开始轻微震颤。霍思言眸光一紧。“他们动手了。”沈芝神色骤变:“铜面的人,已经提前开启了裂谷之阵!”老者脸色一片死灰,喃喃自语:“太快了……来不及了……”谢知安长剑出鞘,寒光逼人,他沉声道:“来不及也要拦,镇魂戟若被他们夺走,天下皆乱。”霍思言紧握魂符,深吸一口气。“走,去裂谷。”风雪骤急,天地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裂开。远处山谷的轰鸣声越来越沉重,夹杂着宛若野兽苏醒的低吼。谢知安率先冲出残破的村口,长剑横于身前,剑刃之上迸出雷霆般的剑芒,照亮了前方的白雾。“快走!”他的声音如铁石砸裂,带着不容迟疑的决绝。霍思言紧随其后,袖中符纸抖动,数道魂丝破风而出,化作细密的光网,压制住四周翻卷的黑雾。她心头一紧,分明感受到那股力量并非寻常阵法,而是有人在以血祭驱动。沈芝落在最后,目光冷厉,手指在袖口暗暗拨动,一柄细长暗针疾飞出去,钉在不远处的一块雪石上。霎时,石面显出血色纹路,竟是一具早已伏尸雪中的魂傀,被她当场点破潜伏。“铜面的埋伏,已到这一步。”她低声冷语。几人奔行不久,便抵达裂谷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宛如地狱般的景象。积雪尽数滑落,裸露出漆黑如墨的深渊。裂谷中喷涌着黑色的魂雾,那魂雾化作无数鬼影,嘶吼着扑向四周。谷底深处,光芒若隐若现,像是某件古老兵器的脉动。“那是,镇魂戟吗……”霍思言心口一震。然而,还未等他们靠近,黑雾之中,一道人影缓缓浮现。那人面覆青铜面具,甲胄森冷,双眸漠然。正是铜面统领。“大胆!此地哪能是你们放肆的地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是从铁盔中磨出来的。“可惜,还是来迟了。”他一抬手,裂谷两侧骤然亮起血色光柱,数以百计的魂傀从谷底攀爬而上,铁链与骨爪交错,汇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谢知安面无惧色,长剑直指铜面,寒声道:“你不配碰那件兵器。”铜面淡淡一笑,举掌间,三头驯魂兽自雾中现出身形。它们獠牙森然,四肢粗壮,背上铭刻着复杂的魂纹,正是新魂派最残忍的驭兽之术。沈芝眉头紧锁,低声道:“这三头兽,全是以活人魂魄炼化,凶戾异常,不能正面硬撼!”霍思言目光凝沉,指尖魂符燃起,咬牙道:“我们必须挡下,否则……”话未尽,驯魂兽已嘶吼而来,巨爪撕裂风雪。谢知安迎剑而上,雷霆剑气炸开,却被其中一头硬生生挡下。震力逼得他手臂发麻,身形倒退数步。沈芝暗针疾射,直取另一头兽眼,然而针未近体,便被魂纹光罩反震开来。她闷哼一声,指尖鲜血涌出。霍思言双手齐结,灰焰魂丝化作火幕,强行将扑来的第三头挡开,却感到体内魂力急速流失,几乎撑不住。三人短短数招,已被压得气息凌乱。铜面负手而立,冷漠注视,仿佛猎人看待困兽。“镇魂戟,本该归于我等手中,你们不过是送死。”霍思言抬起头,眼神坚定。“若真落入你们手中,天下将无宁日。”铜面不屑地冷哼。“天下?你们昭廷,不过苟延残喘。”谢知安心头杀意骤起,大声喝道:“走!”话音一落,他剑光暴起,硬生生逼退驯魂兽,趁机拉开一道缝隙。沈芝立刻布下封魂障,掷出数枚小丸,爆出浓烟,将三人笼罩其中。霍思言强忍虚脱之感,魂丝一收,将众人一并裹起,瞬间借风雪掩迹,冲出谷口!风雪呼啸,三人踉跄逃出数里,终于摆脱追击。霍思言气息紊乱,脸色苍白如纸,额角冷汗淋漓。谢知安扶住她,眉目间满是心疼,却强自压下,只低声道:“撑住,我们不能停。”沈芝目光冷冽,转头望向远处裂谷,黑雾依旧翻腾,铜面和他的驯魂兽仍在其中未曾追出。她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寒意。“他没有急于追杀,而是在等……等我们再回去。”霍思言喘息着,低声道:“他料定我们不会放弃镇魂戟,若真是如此,我们已落在他的算计之中。”夜幕渐沉,三人一路奔行至山岭之外。就在这时,前方雪林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咳嗽声。他们立刻止步,戒备亮兵。然而从雪林里踉跄走出的,却是一个形容枯槁的男子,衣衫破烂,满身血污,显然被抛弃已久。:()四姑娘变异了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