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林婉儿写的,字迹虚弱却坚定:
>“阿芜:
>
>我撑不了多久了。
>
>医者说我心脉受损,神识难聚。但我无悔。那一夜,我看到她们跪下流泪,那一刻,我知道我们赢了。
>
>请替我去看一看江南的梅园。听说今年花开得特别早。
>
>还有……替我告诉那个集市上的小女孩,她唱得很好听。
>
>??婉儿”
阿芜握信良久,终于起身。
她骑马南下,穿越千里烟雨。
抵达寒渊谷旧址时,那里已建起一座纪念馆。墙上挂满了历代觉醒女子的画像与遗物:断笔、残书、烧焦的琴谱、带血的婚书……而在中央大厅,矗立着一座无字碑。
她走近,伸手轻触。
碑面微微发热,随即浮现出一行娟秀小楷:
>**“我说了,所以我存在。”**
她的眼泪落下。
继续前行,她在一座小镇找到了那个曾踮脚看榜的女孩。她正在河边背书,身边围着十几个同龄女童。
“你是沈念老师说的那个姐姐!”女孩惊喜跑来,“我每天都在练《召灵谣》!我还写了首诗,你要听吗?”
阿芜点头。
女孩清了清嗓子,朗声吟诵:
>“檐下铃无声,
>心中有雷鸣。
>昔日不敢语,
>今朝大声行。
>若问何所惧,
>惟恐再silence。”
最后一词,她用了洋文,却说得铿锵有力。
阿芜大笑,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笛赠她:“这支笛子,曾属于一位被割舌的乐师。她死前最后一个愿望,是让后人替她吹完一首曲子。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女孩接过,小心翼翼吹响第一个音符。
悠扬笛声掠过田野,惊起一群白鹭。
当晚,阿芜宿于村中客栈。夜半,忽觉心口剧痛,胸前符牌竟自行裂开一道细纹。
她猛地坐起,耳边响起七声哀鸣??共命契中的其余六枚符牌,有两枚彻底熄灭,三枚黯淡无光,仅剩一枚尚存微光。
“春芽……死了?”她颤抖着抚摸符牌,泪水滑落。
原来,那位一直留守西山照顾孤儿的同伴,竟在三日前被人暗杀于井边。凶手未留痕迹,但现场发现一片黑色花瓣??那是北疆独有的“冥语花”,传说生长于死囚坟头,只在月圆夜绽放。
阿芜咬牙,撕下衣襟蘸血画阵,以残契之力追溯因果。
画面浮现:一名身穿宫装的女子悄然离开现场,面容隐在纱veil中,唯有腰间一枚金扣熠熠生辉??那是皇后近侍才有的标记。